极具革命性的主张:
“表达不是试图被理解,而是建立理解仍未达成时的共处空间。”
—
该主张被称为:“非达成表达伦理”。
斐如意对此评价极高:
“他们不是在等待我们理解他们,而是在等待我们愿意和他们一起被误解。”
—
边界之外的语义图,逐渐展开。
七座边界,不再是限制,而成为文明之间试图彼此靠近的多重接触点。
—
七座边界的绘制,原本只是为了回应制度塔对“表达溢出”的担忧。但它们现在却意外成为了新的吸引磁场——来自更远方的语群,纷纷开始涌入。
他们未必懂得义频塔的律法,也不知“未裁灯”为何而亮,只因听说这里能说话,且有可能被听见。
于是,塔外的雪地逐渐被各式各样的语符、织布、图纹、曲线、符板与沉默铺满。
塔下那条原本空旷的听余道,如今已如集市。只是这集市里,没人叫卖,没人吵闹,甚至没有声音。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说。
—
其中有一个小群体,引起了灰频坊的注意。
他们没有族名,不用语言,进入塔域时身上都披着相同的灰帛。只在帛上以淡墨描一朵未开的花。
他们只做一件事:记录他人未被回应的话。
比如一名来自熹风族的表达者曾在“帛纹语带”前说出一句话,语义不明,帛纹未织成,未被正式记录。
而这群灰帛人便将其完整书写,并于塔心墙面绘一图腾,将该话缀于其下。
他们说:
“一句被忽视的话,也是一种文明遗迹。”
—
沈茉凌亲自召见其中一人,问其族属、语言结构、入义意图。
那人摇头不语,只指了指自己的帛花,然后写下两个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留义。”
原来他们是自称“留义者”的族裔。
他们不求表达,不求回应,只保留。
他们相信:语言之死并非沉默,而是被遗忘。
他们的职责,就是让通义纪每一语痕,即使无解释,也有归处。
—
于是,在“七边图”之外,又设立一条走廊,称为:
“归未道”
这是一条仅供“无回应语”安放之路。
每一句未被听完的语言,都将在归未道被保留、缝帛、封印。此道无阅权、无审权,仅可供沉思与凭吊。
—
第一个被缝入归未帛的是一位“镜后人”的句子:
“我说的不是现在你听到的,而是你十年后想起这句话时才会明白的。”
这句话一度被制度审义组判为“意图滞后操控”,主张废除。+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但留义者以缄默权提交收录建议,最终得以缝入。
—
与此同时,第八义开始推进他们的边外语言协作计划。
他们提出以“非目标语协议”为基础,邀请七族各派遣一名表达者,共同创作一段“没有被设计为被理解的语言”。
斐如意、姒然、沈茉凌皆派代表参与。
最终,一段由线结、图影、梦节、气律与静默共同构成的复合表达体被创制,命名为:
“第一不义文”
此文一出,义频塔内七灯微震,风孔发出一种不合节律的长啸。未裁灯一度熄灭三息后自燃,产生极短频闪。
—
塔心共义庭召开紧急审会。
制度塔再次上书:
“表达不应成为不可审义之物。任何无法解释的表达行为,都有可能孕育不受控的语义能量,最终冲击文明秩序。”
而沈茉凌仅以一句话回应:
“那你以为,最初那句‘我想说话’是谁翻译的?”
—
至此,通义纪元的边界,不再只是七条语义隔带,而是一种无界之界:
你愿意让别人说话的地方,就是你愿意承认人类共在的空间。
—
七边图被称为“表达秩序的最后柔性结构”。
它的建立,曾被视作文明自我规训下最温和的一次边界构筑。但边界既成,权属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