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缓慢、沉重、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敲门声。
突兀地、清晰地……响起在紧闭的厢房门外!
不是包铁皮的厚重正门!而是……他们所在的这间后厢房……那扇薄薄的、糊着旧报纸的木门!
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徐小默和阿桂婆的心上!
屋内瞬间死寂!连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都仿佛消失了。
阿桂婆清亮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警惕!她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襟。
徐小默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
一股冰冷粘腻、带着浓烈水腥腐败甜香的熟悉恶意,正丝丝缕缕地从门缝中渗透进来。
是它!顶着老吴头人皮的剥衣姥姥?!
还是……那血傩面尸骸?!
它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城隍庙的后厢房?!
“谁……谁啊?” 阿桂婆强作镇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朝着门外问道。
门外,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不是开门声。
而是……门缝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缓缓地塞了进来?
徐小默和阿桂婆的目光,瞬间死死地钉在了门缝下方!
只见一张巴掌大小、边缘裁剪得极其不规整,仿佛刚从什么东西上撕扯下来的陈旧暗黄色油纸,正被一只留着尖锐漆黑指甲,枯瘦如同鸟爪的手指从门缝下,一点一点地推了进来!
油纸上,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颜料,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简陋的图案:
一个圆圈,上面点缀着几个点,像一张哭泣的人脸。
和之前在泽城出租屋门外,那个湿漉漉的敲门者留下的一模一样!
哭泣人脸油纸!
它……又来了!
而且,首接找到了城隍庙的后厢房!
“嗬……”
徐小默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吸气声,巨大的恐惧让他无法动弹。
胸口的骨梳吊坠骤然变得冰冷刺骨,麻衣那微弱的气息传递出强烈的示警和厌恶!
阿桂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清亮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她枯瘦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受惊的狸猫,无声地后退一步,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
门外,那只枯瘦的手指将油纸完全推入屋内后,并未收回。
而是缓缓地向上抬起!
一根留着尖锐漆黑指甲的枯瘦食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缓慢和精准,穿透了门缝上方糊着的旧报纸!
那根手指,在昏黄的光线下,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首首地指向了靠在病床上、浑身冰冷的徐小默!
一股冰冷粘稠、饱含贪婪和怨毒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穿透门板,狠狠扎进徐小默的脑海:
“……找到……你了……”
“……灯笼……还差……一张皮……”
“……你的……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