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
一张布满皱纹、如同老树皮般黝黑的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惊疑。
是个穿着破旧蓑衣的老渔夫。
老渔夫的目光扫过徐小默背上昏迷不醒、身体半透明的周晓雯,又落在他惨白如纸、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脸上,尤其是在他左臂下意识捂住的、仿佛承受着无形剧痛的位置停留了一瞬。
老渔夫的瞳孔猛地收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恐惧、怜悯,还有一丝了然?
“快!快进来!”
老渔夫没有多问,猛地拉开门,声音沙哑急促,“把她放下!快!”
徐小默如同听到赦令,踉跄着冲进屋子,小心翼翼地将周晓雯放在屋内唯一一张铺着破草席的土炕上。?如?闻′网? *首·发-
屋内极其简陋,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鱼腥气,但至少遮风挡雨。
“她……她……” 徐小默喘息着,指着周晓雯手腕上那搏动着的暗红印记,想解释。
“别说话!” 老渔夫打断他,动作麻利地从一个破木箱里翻出一个小陶罐,打开盖子,里面是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草药苦涩气味的膏泥。
“按住她!” 他不由分说地命令。
徐小默连忙按住周晓雯的肩膀。
老渔夫用两根枯瘦的手指,挖出一大坨粘稠冰凉的黑色药膏,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涂抹在周晓雯手腕那搏动的诅咒印记上!
“滋——!”
仿佛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面上!
一股刺鼻的白烟猛地从药膏和印记接触的地方升起!
周晓雯昏迷中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
那暗红色的印记仿佛活物般剧烈地挣扎、扭曲,蛛网般的血线疯狂闪烁!
老渔夫死死按住她的手,浑浊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口中念念有词,是徐小默完全听不懂的、沙哑而急促的古老方言,音节古怪,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随着他的念诵和药膏的压制,那剧烈挣扎的印记和疯狂闪烁的血线,竟真的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虽然依旧存在,颜色也变得更加暗沉,但那种搏动和蔓延的趋势被暂时遏制住了!
周晓雯抽搐的身体也渐渐平息,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老渔夫长长吁了一口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刚才的举动消耗了他巨大的精力。
他抹了把汗,浑浊的目光转向一旁几乎虚脱的徐小默,眼神复杂,最终落在他依旧下意识紧捂着的左臂上。
“你……”
老渔夫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水乡口音,“……是从那‘皮影窟’里逃出来的?”
他用枯瘦的手指,指向古宅崩塌的方向。
徐小默沉重地点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还惹上了……‘潭底那位’?”
老渔夫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向徐小默左臂内侧无形的烙印位置。
徐小默浑身一颤,震惊地看着老渔夫。
他……他竟然知道沉棺潭?!
老渔夫看着徐小默的反应,浑浊的眼中露出一丝苦笑和深沉的恐惧。
“造孽啊……造孽……”
他摇着头,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那老婆子(剥衣姥姥)……是填不饱‘它’的……‘它’醒了……就要出来……要血食……要祭品……”
他佝偻着背,走到破旧的木窗边,望着窗外翻腾的雨幕和远处那片依旧被黑红水汽笼罩的区域,声音低沉如同梦呓:“……百棺养煞……成了……当年没做完的事……现在……要补上了……”
“当年?”
徐小默捕捉到关键,强撑着精神追问,“老人家,您知道坳子村沉棺潭?知道百棺养煞?那到底是什么?!”
老渔夫沉默了很久,久到徐小默以为他不会回答。
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小了一些。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老渔夫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光,带着沉重的沧桑,“……比那老婆子剥皮作祟的年代……还要早……”
他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昏黄的油灯光,跳动着恐惧的火焰:“……柳河湾……以前不叫这名……叫……‘填尸湾’……”
“那时候……这河湾……连着外面的大泽……水底下……不干净……有东西……”
老渔夫的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