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
冰冷粘腻的两个字,如同裹着冰碴的毒液,顺着耳道灌入徐小默的脑海,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思维!
祠堂洞开的大门如同巨兽的咽喉,喷吐着浓稠如墨的阴寒死气,而那盏悬浮在黑暗中的、散发着诡异暗红光芒的纸灯笼。?1\3?x!s!.~n¨e`t·
如同幽冥引路的鬼灯,摇曳着,映照着提灯者那张惨白怨毒的半面鬼脸!
跑!必须跑!
求生的本能如同垂死挣扎的火苗,在徐小默被恐惧冻僵的西肢百骸里猛地蹿起!
他无视胸口“合香”血字传来的冰冷刺痛,无视剧痛的右臂和那只冰冷僵硬的左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手脚并用地从墙角冰冷的泥泞中……向后疯狂地蹬爬!
远离那洞开的祠堂大门!
远离那盏引魂的暗红灯笼!
远离那来自沉棺潭底的索命新娘!
然而!
他仅仅挪动了一尺!
那只一首冰冷僵硬、如同死物般的左猛地动了!
不是之前的悸动、叩击或梳头!
而是五指如同冰冷的铁钩,狠狠向内一扣!
死死地抠进了他身下冰冷湿滑的泥地里!
巨大的力量!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自身的、冰冷而狂暴的意志!
徐小默向后爬行的动作,瞬间被钉死在了原地!
如同被无形的铁链锁住!任凭他如何挣扎,那只深深抠入泥土的左手,如同生了根的铁桩,纹丝不动!
“呃啊——!”徐小默发出绝望的嘶吼,右手疯狂地去掰那只被诅咒的手!
指甲在冰冷僵硬的皮肉上抓出血痕,却撼动不了分毫!反而像是激怒了它!
那只左手抠进泥土的五指,猛地向下一沉!
如同犁地的铁爪,硬生生在泥泞中犁出了五道深深的沟壑!
一股更加冰冷、粘腻、带着浓重水腥气的力量,顺着那只左手,如同跗骨之蛆,瞬间传遍徐小默的全身!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那只左手拖着,朝着祠堂那洞开的、喷吐着浓稠黑暗的大门一寸寸挪了过去!
冰冷的泥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和衣裤,碎石和枯枝刮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
但他感觉不到!
巨大的恐惧和身体被操控的绝望,如同两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只能徒劳地蹬着腿,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散发着暗红光芒的鬼影、离那如同幽冥入口的祠堂大门……越来越近!
祠堂内涌出的阴寒死气,如同冰冷的潮水,己经将他半个身体淹没。
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窥视。
那盏暗红的纸灯笼,悬浮在门内丈许之处,灯笼后,提着灯笼的惨白鬼手,以及那湿漉漉垂下的漆黑长发……清晰可见。
那张惨白的半面鬼脸,在摇曳的暗红光芒下,嘴角那撕裂般的怨毒笑容似乎加深了。
“郎君……莫要……挣扎……”冰冷粘腻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宠溺”,再次钻进徐小默的耳朵,“此乃……命数……你我……三生之契……”
三生之契?
狗屁的命数!
徐小默心中疯狂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如同献祭的羔羊,被那只冰冷的手拖拽着,一点点滑过祠堂高高的门槛,彻底没入了祠堂内部,那无边无际的浓稠黑暗之中!
冰冷!刺骨!
仿佛瞬间跌入了沉棺潭的最深处!
浓烈百倍的水腥、淤泥腐败和甜腻异香,混合着浓重的灰尘和朽木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瞬间包裹了他!
压迫着他的口鼻!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和腐烂的颗粒!
那盏暗红的纸灯笼,成了这片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它悬浮在前方,如同引路的鬼火,缓缓地向祠堂深处飘去。
而徐小默的身体,则被那只左手死死拖拽着,紧跟在灯笼之后,在冰冷、布满厚厚灰尘和不知名粘腻物的地面上拖行!
祠堂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深邃、要空旷。
暗红的灯笼光芒极其微弱,仅能照亮周围尺许之地。
光芒的边缘,是翻滚涌动的、更加浓稠的黑暗。
徐小默惊恐地看到,光芒偶尔扫过的地方,是斑驳脱落的墙壁,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