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的石堆附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偏转了方向,只留下呜呜的风声在远处盘旋,吹不到他们身上。篝火噼啪燃烧,驱散着寒意和黑暗带来的恐惧。
“嘿,神了陈哥!”二狗烤着干粮,由衷赞叹,“那风真绕道了!您这本事,比庙里的老道还厉害!”
陈皮子没说话,只是默默翻动着火堆上的干粮,火光映着他沉静的脸。他看似平静,心神却时刻关注着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在夜色中似乎更加冰冷,那丝邪异的气息也仿佛活跃了一丝,让他手腕上的青痕隐隐发烫。/6`妖`墈′书?罔? .首-发′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的黑暗中,被这碎片的气息吸引着,蠢蠢欲动。但他布下的简易风水局和厌胜钱暂时隔绝了他们的生气,迷惑了那些东西的感知。
“睡吧,轮流守夜。”陈皮子沉声道,“后半夜我来。”
二狗点点头,抱着他那把磨得锃亮的开山刀,靠着冰冷的石头,很快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陈皮子则盘膝而坐,一手按着怀里的青铜碎片,一手捏着一枚龟甲,闭目凝神,如同老僧入定,感知着周围地气的每一丝微妙变化。他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这趟昆仑之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几天后,他们穿过太行余脉,进入了更为荒凉的黄土高原边缘。地貌开始变得单调而苍凉,沟壑纵横,风沙渐起。这天午后,他们沿着一条干涸的古河道前行。河床裸露着灰白色的卵石和龟裂的泥土,两岸是风化严重的黄土崖壁。
陈皮子骑着骡子走在前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河床和两岸。忽然,他勒住了骡子。
“二狗,看那边。”他指着左前方一处不起眼的、被洪水冲刷出的黄土断面。
二狗顺着望去,只见那片断面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土质显得更细密紧实,隐约还能看到一些人工修整的痕迹,像是被刻意填埋过。
“像是……老河堤的豁口?还是……”二狗有些不确定。
“不像自然冲垮。”陈皮子翻身下骡,走到断面近前,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捻了捻,又凑到鼻尖闻了闻。“土里有股淡淡的石灰和木炭味,还有……很淡的柏树油脂气。这是‘三合土’的底子,虽然被水泡散了,但痕迹还在。”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下面,埋着东西。”
“墓?”二狗眼睛一亮,手己经摸向了褡裢里的探阴爪。摸金校尉的本能让他兴奋起来。
“八九不离十。看这位置,在古河道边上,地势低洼,本不是风水佳穴。但你看,”陈皮子站起身,指着对岸一处凸起的土丘,“那土丘形如卧牛,牛头正对着这里。这叫‘犀牛饮水’的偏局,主财帛速发,但福泽不厚,且易遭水患反噬。埋在这里的人,要么是急功近利之辈,要么就是……陪葬品丰厚,但墓主本身命格压不住,只能选这种速发但带煞的凶地。”
他走回断面处,抽出随身的短柄小铲,在断面上方一处看似松软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挖了几下。铲子碰到硬物。他清理掉浮土,露出一块青黑色的、边缘整齐的条石。
“封门石!”二狗低呼一声,经验告诉他,这墓规模不大,但修得还算规整。
“嗯,是个‘荒冢’(指非家族大墓的零星古墓),年代……看这青石的质地和风化程度,不会早于晚清。”陈皮子用小铲敲了敲石头,侧耳倾听回音。“里面是空的,没积水。封土不厚,应该是被洪水冲开了一部分。”
“陈哥,干一票?”二狗舔了舔嘴唇,有些跃跃欲试。长途跋涉枯燥,能顺手发笔小财自然不错。
陈皮子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感受了一下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冰凉依旧,并无异常悸动。他点点头:“手脚麻利点,赶在天黑前弄完。这种凶煞地的荒冢,不宜久留。”
“得令!”二狗立刻来了精神。他动作麻利地卸下褡裢,拿出探阴爪、撬棍和一盏防风马灯。陈皮子则负责在周围布置,用几块石头和枯枝做了个简单的障眼法,防止有人路过发现。
二狗不愧是行家里手。他先用探阴爪沿着封门石的缝隙小心探查,找到受力点和可能的机关暗榫(虽然这种小墓可能性不大)。确认无误后,他深吸一口气,将撬棍尖端稳稳插入石缝,全身肌肉贲张,猛地发力!
“嘎吱——”
一声沉闷的摩擦声,沉重的封门石被撬开一道足够一人侧身进入的缝隙。一股混合着土腥味和陈腐气息的阴风从缝隙中涌出。
二狗点燃马灯,橘黄色的光芒驱散了洞口一小片黑暗。他侧身钻了进去,陈皮子紧随其后。
墓室很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