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肥胖的身躯猛地策马冲入溃兵群中,长剑挥舞如风,鲜血飞溅如雨。¨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安定县溃兵跪地求饶,被他一剑削去半颅。
招地县被带的慌乱的逃卒试图攀马求救,被他狠狠砸碎肋骨。
他亲自动手,像割草一般砍翻逃兵,马蹄践踏过倒伏的身躯,溅起的血沫沾满甲胄。
“总兵疯了!他疯了!”
有溃兵哭嚎着,转身向相反方向逃窜,却撞入另一队弓弩手的箭阵。
箭雨再次落下,哀嚎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营地都在流血。
边军总旗握刀的手在发抖。
他麾下边军士卒亦有不忍,有年轻兵卒咬着牙。
“总兵大人他娘的这是在杀自己人啊!”
他倒不是和那些被杀的有多少交情,可如今总兵能杀他们,日后未必不会杀了自己等人!
总旗咬牙低吼。
“执行军令!”
然其声亦虚,底气不足。
混乱中,招地县兵马终于彻底炸开。
原本试图阻拦溃兵的士卒们,见同袍被箭射杀,竟也弃了军械,转身逃向更远的营地。
营门被挤塌,粮仓被撞破,袋米倾泻满地,混着血渍,如一场荒诞的末世盛宴。
远处山头的火光依旧密集,却毫无贼寇逼近的动静。?我′得_书.城. \勉-肺.阅~犊?
黑袍军真正的袭杀不过数十人,却搅得数千官军如沸水翻腾。
“大人,招地县兵乱了!边军也有小部兵马溃了!”
亲兵急报传来,马韬却充耳不闻。
他仍在挥剑砍杀溃兵,甲袍已被血浸透。
“传令!”
马韬忽嘶声喝道,嗓音已哑。
“所有溃兵,格杀勿论!各营将士,凡见逃者,皆可斩首!头颅悬于营门,以儆效尤!”
杀令再下,箭雨更密。
溃兵群中,有人绝望嘶吼。
“狗官!”
“宁做贼寇,不做狗官刀!”
直至东方渐白,箭雨方歇。
营地中横尸遍地,血水淤积成洼,溃兵逃散者数百,斩首者亦逾百。
马韬立于尸堆之上,剑尖滴血。
“今日逃者,皆记罪!待贼寇退,尔等狗命,一个也跑不掉!”
招地县把总瘫坐在地,望着满地残躯,喉间哽着一口酸涩。
他麾下招地县兵,今夜死了五十余人,皆因马韬的军令。
那些士卒,有的还是他家乡同村。
边军总旗沉默整甲,吐出一口气,竟看不出是庆幸还是兔死狐悲。^7^6′k·a.n·s^h_u_.¢c_o?m¢
天光微亮,刑场上已立起二十多根木桩。
每根桩子上都钉着一颗头颅,血渍沿着木纹蜿蜒而下,在晨露中泛着暗红。
总兵马韬踏着血迹走上高台,目光森冷。
他身后,亲兵手持染血的斩刀列成两排,刀尖滴落的水珠坠入尘土。
台下士卒沉默着,像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就是逃兵的下场!”
马韬声如沉雷,戟指木桩上的头颅。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昨夜厮杀留下的血痂还未洗净,衬得脸色愈发阴鸷。
“昨夜贼寇不过百人,尔等却如鼠窜!”
“今日,本将便让尔等看看,何为军法如山!”
台下,一名瘦骨嶙峋的老卒死死盯着台上。
他的手掌攥成拳,指节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昨日溃逃时,他的同乡刘大牛被炸营后驱赶着往军营处冲,结果被这狗官一刀劈断了脖子。
刘大牛上月还与他分过半块馍,说等发了饷,要回家给老娘还欠下的汤药钱。
招地县的差役,临时被拉来充数的王三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腮帮子鼓起,仿佛要将满心的恨意嚼碎。
小半年了,他们的军饷被县把总以筹粮之名克扣,每日只能啃半饱的发霉糙米,如今还要被拿来杀鸡儆猴。
真正的贼,分明是台上那个狗娘养的总兵!
王三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
马韬浑然不觉台下沸腾的暗涌,仍在咆哮。
“日后若再有畏战者,立斩!若敢溃逃,诛连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