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的还快,天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炸营开始蔓延了!
“不能让他们冲乱全军!”
马韬猛地拔剑,剑刃在火光下泛着冷芒,厉声喝道。
“弓弩手!放箭!敢冲阵者,杀!杀!杀!”
亲兵队迟疑了一瞬。
他们望着溃兵中那些熟悉的面孔,尽管不是同一支军中同袍,却也都是朝廷的兵马啊。
一时间,众人手中弓弩竟难以下弦。
“杀!”
马韬暴怒,一剑劈翻身旁犹豫的亲兵,血溅三尺。
“再不动手,全军溃散,你们都得死!贼寇若趁机真攻,尔等皆是罪人!”
一群亲兵终于咬着牙,箭雨落下。
第一波弩箭如黑鸦俯冲,射穿了最前方的溃兵。
有人胸口中箭,仰天栽倒,有人腿间血涌,哀嚎滚地。
血花迸溅在夜色中,惨叫声刺破夜空,比方才的嘶喊更添凄厉。
可后面的溃兵仍在往前冲,他们宁愿死在同袍的箭下,也不敢回头面对那虚无的贼寇。
箭雨持续倾泻,箭杆钉入血肉的声音、溃兵的咒骂与哭嚎交织成一片地狱之音。
有溃兵扑向拒马,被弩箭射成刺猬,有逃卒抱住边军士卒大腿求饶,却被刀锋斩断手臂。
血污混着尘土,将营地染成一片猩红。
阎赴站在马韬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可袖子中的拳头却不由得攥紧。
这些溃兵,本就是被逼到绝路的士卒,吃不饱,穿不暖,军饷被克扣,日日挨鞭子,还要在边陲苦寒之地戍守。
如今黑袍军稍一袭扰,他们便毫不犹豫地逃了,宁死在同袍箭下,也不愿死战。
为什么?
他们没有血性?
许多年后清兵入关,嘉定,扬州,江阴谁敢说这些将士没有血性?
他们,不怕死,只是不愿意为这群狗官去死!
“大人”
招地县把总声音发抖,望着溃兵群中那一个个被射杀的士卒。
“再杀下去,军心就彻底散了这些溃兵,原也都是各营的兄弟啊!”
马韬冷笑。
“不杀,明日贼寇真来,谁还肯拼命?”
不仅要杀,他还要亲自杀!
他要用这些血,告诉这群胆小如鼠的废物,谁逃,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