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逼格满满！

高老师捏着报名表的手指微微发白，耳边还回响着校长早上的话：“……这次建军节汇演教育局领导都要来，要是拿不到优秀组织奖，明年乐队的预算可就……”

他抬头看了眼兴奋摸着小提琴的吴倩倩，喉结滚动了一下。

卢娜被吴倩倩油得反胃，正准备给她后脑勺来一巴掌，就听到会议室门口传来高老师的声音。

“吴倩倩，你拿上小提琴过来一下。”

吴倩倩一头雾水地“奉旨持琴”过去，卢娜则是瞥见高老师放在桌上的笔记本里，夹着抬头印有“双梅镇中学财务处”的红头文件，边缘隐约露出“预算不足”几个刺目的铅字。

卢娜注意到高老师先前频繁查看那个笔记本，趁他离开时悄悄翻开了那页笔记本。

文件展开的瞬间，“扩招……经费不变”的红色笔迹像道伤口般刺眼，下面那行“优先保障管乐”被反复划线强调，墨迹晕染得像干涸的血迹。

她合上笔记本想了想，起身跟在吴倩倩后面。

高老师看到卢娜也没说什么，把吴倩倩带到楼梯拐角处，问道：

“以前学过小提琴吗？”

“没有。”吴倩倩老实回答。

“那怎么想学小提琴呢？”高老师又问。

“呃……”吴倩倩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高老师她是偶像剧看多了才想学小提琴的吗？

不过高老师也没太在意吴倩倩的答案，问道：“那你知道小提琴怎么演奏吗？”

这回，吴倩倩倒是没有再打磕巴，不确定地说：“会一点……”

只有她本人和旁边装隐形人的卢娜知道她说的“一点”到底是多少。

“行，那你拉一下试试。”高老师鼓励地说，温和的眼神透过酒瓶底厚的镜片传递出来。

吴倩倩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这一关是逃不过了，于是首接把小提琴架在左肩上，深吸一口气，左手僵硬地压着一根弦，右手持弓落在弦上：

“嗡——”

琴弓拉响的瞬间，走廊声控灯突然亮了。

卢娜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耳朵，吴倩倩赶紧羞涩地放下琴，紧抿着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拉的这一下给在场的人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不过高老师明显司空见惯了，他对吴倩倩造成的恐怖噪音仿若未闻，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声音依旧平淡温和：“其实单簧管更适合合唱伴奏，今年文艺汇演，我建议你可以尝试一下单簧管，怎么样？”

吴倩倩：？

面对吴倩倩疑惑的表情，高老师没有多解释，而是转向半天没说话的卢娜问道：“卢娜，你之前学过吉他吗？”

卢娜看了看高老师，又看了看还有点懵的吴倩倩，张嘴的话就变成了：“没有，没学过……”

其实卢娜是会弹吉他的，就在中考后的那个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卢娜就通过自学，学会了弹吉他。

可是按照她目前的人设来说，她还是“不会”的，所以她也这么说了。

高老师了然地点点头，也没再说让卢娜进去拿一把吉他试着弹一弹的话，而是首接说道：“小提琴是弦乐……吉他也是。”

高老师摘下眼镜擦拭时，露出指尖的茧子：“你们看，这是萨克斯磨的。当年我也试过学小提琴……”他翻转手掌，光滑的指腹上没有弦乐手特有的侧茧。

“弦乐组现在连校音器都没有，上次调音还是请的市文化馆的师傅。”高老师从兜里掏出个生锈的音叉，“但管乐组为了这次汇演，新买了三把降B调小号。”

“你们想想，建军节那天，武装部领导坐主席台正中间，是弦乐合奏《梁祝》有气势，还是管乐齐奏《团结就是力量》更提气？”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低声说：“所以，你们要不改学单簧管试试？”

吴倩倩瞪大了眼睛看向卢娜：怎么搞的？这是要我们改弦更张？

卢娜也有点懵逼：啊？不是说按意愿学习的吗？

吴倩倩和卢娜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