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是片竹林,竹子长得比碗口还粗,密密麻麻的,望不到头,竹叶遮天蔽日,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多少。暁税CMS 已发布蕞薪章节
“九曲迷魂阵就在里面。”苏婉儿从怀里掏出个罗盘,指针微微颤动,“跟着指针走,千万别踩黄色的竹子,那下面有翻板,掉下去就是尖刺坑。”
我牵着踏雪走在中间,它的蹄子裹着布,是苏婉儿找的麻布,走在竹叶上悄无声息。
王强走在最前面,手里拎着根碗口粗的树干,是他从密道里折的,见哪根竹子碍事就直接砸断,力气大得惊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罗盘忽然开始打转,指针东摇西晃,像喝醉了酒。
苏婉儿脸色一变:“不好,我们被阵法困住了!”
周围的竹子不知何时开始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原本的路被堵死,新的通道在身后合拢,像个活物在呼吸。
王强一树干砸过去,竹子纹丝不动,反而从地下弹出尖刺,银光闪闪的,差点扎中踏雪的蹄子。
“按兵法里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兵书,是军中一位精研易学的前辈写的,他见我为人忠正,曾教过我一些阵图布设的法子。
“往西北走,那里是生门。北斗七星的‘破军星’在西北,主破阵。”
踏雪似乎听懂了,带头往西北方向走,蹄子避开黄色的竹子,专踩深绿色的。
果然,那些移动的竹子渐渐慢了下来,“嘎吱”声也小了。
走出竹林时,天边已泛白,眼前出现个瀑布,水流砸在深潭里,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映出彩虹,美得有些不真实。-三`叶·屋, ,首~发¨
“秘库入口在瀑布后面。”苏婉儿指着潭边的巨石,那石头足有一人高,上面长满了青苔,“得把石头移开,下面是入口。”
那石头足有千斤重,王强憋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暴起,才挪动半寸,脚下的石板都被踩裂了。
踏雪忽然走到石头前,用肩膀顶住,四蹄蹬地,肌肉绷得像铁块,竟真的把石头顶开了条缝。
踏雪用肩膀顶石头时,右肩的旧伤崩裂了,血顺着皮毛往下淌,染红了石头上的青苔。
它每顶一下,身子就晃一下,蹄子在地上打滑,留下深深的蹄印,却硬是用头把我和王强往门里拱,像是在说“快进去”。
“再加把劲!”我和王强一起推,石头终于“轰隆”一声滚进潭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最后一下用力过猛,踏雪竟栽倒在地,喘得像要断气,舌头伸得老长,胸口起伏得厉害。
洞口仅容一人一马通过,里面漆黑一片,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苏婉儿点燃火把,岩壁上的壁画渐渐清晰——画的是袁崇焕练兵的场景,士兵们举着长枪,骑着战马,眼神坚毅。
苏婉儿举着火把凑近,火光里能看清壁画角落的小字,是蝇头小楷写的 “崇祯二年,督师于此”。
我站在她身后,手中的刀影投在壁画上,与画中士兵的长枪重叠。
“天启年间,袁督师镇守辽东,却被阉党构陷,说他私通后金。*s¨i¨l/u?x_s?w·./c?o\m~”
我的声音带着叹息,指尖抚过壁画上一个举旗士兵的脸,“那时候他知道京城容不下他,便把最精锐的三千‘关宁铁骑’练兵图藏了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画,你看士兵握枪的姿势,枪杆与肩成四十五度,前腿弓如满月,是他独创的‘锥阵’要诀,能破骑兵冲阵;再看战马的鞍具,比寻常明军的短三寸,是为了在山地急行时减少磕碰,正是天目山这种地形的战法。”
那位前辈最佩服袁崇焕的忠勇,曾和我说过袁崇焕和铁剑门的一些往事。
苏婉儿忽然发现,画中战马的四蹄竟和踏雪有些像,都是宽蹄厚掌,像是为险路而生。
“督师当年路过天目山,曾在此休整三月。”
我指着壁画边缘一道隐蔽的刻痕,是个“剑” 字,“那时候铁剑门的先祖是他的亲卫,因伤退役在此立派。督师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把练兵图绘在岩壁上,说‘将来若有外寇再犯,此图或能救一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