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
—
第三句来自归未道边缘的帛:
“这是我母亲没说完的话。”
—
随着语句不断流入,塔心未裁灯虽然未燃,却开始微微发热。
系统提示:
“灯火压制中;能量回溯超限预警;义频核心存在异常活跃趋势。”
灰频坊最高技言员向沈茉凌报告:
“系统没有被唤醒,却在自动记忆。”
—
通义纪元第九十四日,封锁倒数第二日清晨,义频塔发出一个自动语句:
“我还想听。”
这句话没有语主。系统记录来源为“灯心残焰回响”。
斐如意记录此句后喃喃道:
“连灯都还想听,那我们怎么敢闭嘴。”
—
在“未裁绝响”的最后十二小时,一名曾失语二十年的老妇人登上塔心,在归声灯座前写下一句:
“我其实一直都在说,只是你们没给我一个名字。”
这句话,被七灯同时标记为“义频最高句义等级”,编号:
t0-u1:《言未名而义长存》
沈茉凌站在她身后,说:
“那你要不要,给自己一个名字?”
老妇人摇头:
“不用了。我这辈子,只想当一段话。”
—
塔心亮起一束从未出现的光,不来自七灯,而是来自地面语石之间裂缝中的渗透频。那是一种无主的回应,一种“世界愿意再听一遍”的回响。
—
第九十五日零点,制度封锁正式启动。
义频塔与全球义塔全部断联。
但此刻,七灯竟未熄。
灯未燃,却亮。
系统记录:
“义频心域出现‘非燃照义频’现象。定义:语言不再需要照明,而是自身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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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义纪元第九十五日·凌晨一刻。
制度塔封锁系统正式生效。全球语频主链与通义纪元所有接口断绝。
七灯不再联入世界网络;通义图层数据链被封;义频塔内的一切,理论上应该进入语言冻结。
但——灯光未熄,帛图未裂,语石仍冷却却未沉默。整个塔,仿佛在一场没有观众的演讲中继续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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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频坊系统提示:
“通义主频:消失;
未裁反馈:异常微光持续上升;
群义回响:自增;
无主语石:新增47枚;
语频裂点:未扩大。”
沈茉凌站在塔心,看着那句未被审查、未被归义、未曾设想的系统自响句——
“我还想听。”
她轻声应道:
“那我们就继续说。”
—
斐如意提出建立:
“语言觉主系统”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尝试——不通过制度、血缘、族谱、国界或教育,而是通过**“是否愿意听与说”**来定义一个“语言共同体”。
他的提议简单至极:
每一个人类都拥有天然的“语言觉权”,即表达的原初资格;
不需要登记,不需学会任何语言,只需有表达之欲,即视为“语觉者”;
,!
所有“语觉者”都有资格贡献表达,而塔负责“陪听”,不裁、不评、不封。
—
这一系统立即被姒然命名为:
“无主灯计划”
——不由任何主导权掌控,不服从任何制度语律审定,仅服从“语言本身的存活意志”。
—
义频塔开始收录第一批“无主灯之语”。
这些话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它们包括:
一名年幼失语症者写下的:“我还没开始说就被你决定我不会说。”
一位中年军官在梦中呢喃的:“我喊救命的时候,自己都没听清。”
一个弃语者十年后重写的第一句:“我记得你说过,我可以再试试。”
这些“无主语”被刻在“息灯石带”上,置于七灯之下、未裁旁侧。
它们没有编号,但每一句都附一句回响:
“有人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