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
“不说话是权利,但你若在表达场中,就不能假装自己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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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听后责任公约》在未得到制度同意的情况下,由灰频坊三十三位表达者签署,成立**“听者责任自律小组”**,并自设记录员、陪议者、纠察席。
他们不是为了惩罚谁,而是向世界宣布:
“我们不是不被听懂,而是他们不愿承担听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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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入共义塔。
魏殊冷笑:“听者还要被监督了?那制度干脆退出语言市场。”
沈茉凌则在塔内笔记中写下:
“表达正从‘情绪请求’转为‘结构赋责’。这一转折,意味着——语言,不再只是表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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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灰频坊,“听者责任”如潮水般引发新一轮波澜。
许多曾是制度语义边缘的译者、学者、普通市民开始自发前来义席厅,对“听过而未回应”的表达记录做出补听、补注、陪议。
坊墙逐日增高,新的“听义石”被安入壁中,一块一名听者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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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听后石”完成第一圈闭合,围住了整座归声灯。
灯火摇曳,犹如听懂后的轻轻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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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终于派出主频使节亲赴灰频坊——这标志着制度第一次以“平等观察”身份接触表达自治结构。
此人名为胥典,出身结构主频教典堂,素以“律义不失一字”着称,却是少数公开反对《清洗条款》的高署成员。
胥典抵坊不语三日,只观不评。
第四日清晨,他在义席厅外写下两行字:
“我曾以为语言是我定义的事,
如今我愿用十年去听一个我听不懂的词。”
这一句,被灰频坊人视作制度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低声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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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终灯”之下,火裔少年炳修轻声念出:
“听了不懂,不是耻辱;
听了假装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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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典在“义席厅”驻留第五夜后,向灰频坊正式递交一份制度提议草案草案:
《制度陪义官试点计划》
主要内容如下:
制度将在灰频坊设立**“陪义观察岗”**,由制度内翻译学、语义学、表达结构等领域人员担任;
陪义官将不持审判权,只在“表达生成初期”进行结构记录、情绪归档与误义提示;
陪义官须定期在义席前进行复听陈述,报告其对表达之变义认知;
所有记录均归灰频坊管理,不得逆用为制度审判材料;
陪义观察期为三个月,若无重大语言伤害事件,即视为表达自治“可协结构”空间。
这是制度第一次承认:
表达不应由制度主导进入,而应由制度陪伴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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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然观看完草案后说:
“制度终于从高台下来,肯陪我们走几步路了。”
斐如意却问:
“他们愿走几步?三个月后,会不会又爬回塔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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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凌私下致信坊中:
“你们不是赢得了制度的尊重,而是你们逼制度承认自己也可能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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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灰频坊公布新一项历史性联合文件:
《义火共听条约》
由火裔、沉音、帛语、梦墙、图语、节律、折纹、缠词等共计十七语族联合发起,其主旨不再是争取表达权,而是:
构建“表达共听协义空间”,作为跨语族社会秩序的基础单元。
条约条款包括:
所有共听空间内表达,需设“陪义标识”与“回应通道”;
听者进入空间即承诺“非理解性接收义务”;
所有表达在未完成陪义之前,不可被任何结构系统认定为“已听完”;
结构记录权、初义解释权归表达者,听者拥有“反应权”,但无“修正权”;
共听空间拥有相对独立的社会构义功能,可协助解决跨语沟通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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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条约的签署,标志着:
表达,开始进入制度未能覆盖的社会治理功能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