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惩罚。若非如此,我也不想讲出这么残酷的事。”
左钰开口道:“钟离先生所言,的确是「真相」。但真相往往需要时间去接受。我去看看她,有些结,还是解开为好。”
钟离看了左钰一眼,目光深邃:“也好,有些执念,非外力能轻易化解。我们继续往深处走吧。在那里…恐怕会有,令她无论如何都不得不接受「真相」的东西。”
左钰加快脚步,很快在遗迹一处稍显开阔的拐角追上了失魂落魄的宛烟。她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耸动。
派蒙小声说:“这些「雕像」,是在…逃跑?”她指着周围几具姿态惊恐的盐化人像。
派蒙又看向前方:“前面究竟还有什么…”
左钰走到宛烟身边,轻声道:“宛烟姑娘,我知道此刻你心中定然翻江倒海。但逃避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真正的强大,并非沉溺于虚构的仇恨,而是有勇气面对不愿接受的真实。”
宛烟猛地回头,泪眼婆娑:“我不信!左钰先生,连你也想帮着摩拉克斯说话吗?盐之魔神那么善良,她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左钰摇了摇头:“我并非为谁辩解,只想告诉你,历史的复杂远超想象。你所信仰的,是你心中的盐之魔神,但这与她真实的经历,或许存在偏差。我们继续往前走,亲眼看看,如何?”
宛烟看着左钰真诚的眼神,又望向深邃的遗迹,最终还是咬着唇,点了点头。
钟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沉重:“是盐,还有背叛。”
宛烟踉跄地跟着众人继续深入,看着沿途那些表情痛苦、姿态扭曲的盐化“雕像”,喃喃道:“这一路上的,都是什么?他们,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钟离引导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既然你无法完全信任我之前的言辞,那我们就继续向前吧。那时候发生的一切,这扇门后留下的痕迹,都会如实记录。”
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遗迹的最深处。
钟离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那里只有些许盐的痕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此处彻底消散:“这里就是现场,赫乌莉亚形骸溃散,只留下些许盐迹。临终的画面,也定格于此。”
宛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身体微微颤抖。
钟离继续说道:“故事的后续是:她的子民中,有人终于意识到,这位仁善却柔弱的魔神,在战争中保护不了任何人。”
“魔神战争是很残酷的。与其让她经受战败后的折磨,不如,赐予她相对轻松的解脱。”
派蒙指着周围那些凝固了惊恐表情的“雕像”:“可是,这些「雕像」…又是怎么回事?”
钟离:“再怎么弱小的魔神,死亡时流失的力量,也非凡人之躯所能承受。”
“没能逃走的人,全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未经此灾的盐神子民离开了她的领地,前往璃月,请求岩王帝君的庇护。”
“他们的后代害怕赫乌莉亚留下的魔神残渣,害怕她施予他们永世的诅咒…”
“于是,他们冒着危险回到这里,将剑折断、供奉,希望能够平息她留下的怒火。”
钟离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但其实他们是多此一举了。这位直到最后都没有反抗过的魔神,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子民…心怀忿怒呢?”
宛烟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泪水汹涌而出:“我…我…就算是这样,我不接受…骗局…虚假的历史…一切…都…”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绝望。
左钰上前,蹲下身,轻声说道:“宛烟姑娘,历史的真相固然残酷,但它也是对逝者最基本的尊重。赫乌莉亚的温柔与善良,并非虚假。只是这份温柔,在那个残酷的时代,未能护佑她和她的子民。她的悲剧,并非她个人的过错,而是那个时代所有弱小者的缩影。”
他继续道:“你所追寻的,是为盐之魔神正名,揭露所谓的‘凶手’。但现在看来,真正的‘凶手’,或许是那个容不下温柔的时代,是盲目的恐惧,是绝望中的背叛。摩拉克斯,岩王帝君,他所做的,是结束了那场混乱的战争,为璃月带来了延续至今的秩序与和平。这其中,或许有他不得不做的取舍与牺牲,但将所有罪责归于他,对赫乌莉亚而言,也并非真正的慰藉。”
宛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左钰,又看向沉默的钟离,心中的信仰在剧烈地动摇。她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原来…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