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冠冕堂皇!
两成归村民,既安了民心,也保证了工坊稳定运转的基础。
两成归谢家,看似比例最低,但结合“唯一合作者”的承诺,以及未来巨大的市场潜力,其实际价值,未必就低于五成!
更重要的是,这个方案,将谢家、叶家军、清河村和陈锋自己,牢牢地捆绑在了一条利益链上。
钱福在一旁,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看自家夫人沉静思索的侧脸,又看看对面气定神闲的陈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陈公子,谈判手腕竟如此老辣!夫人抛出的十万两和五成利润,本想占据绝对主动,却被他一个“四成军资”和“唯一合作者”,轻描淡写地化解,反而将夫人逼到了一个不得不慎重考虑的位置!这哪里像个村夫?分明是个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
良久,谢云娘终于抬起眼帘,那双凤眸中没有了最初的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般的欣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她轻轻放下手,玉镯碰到石桌,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陈公子,”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越,却带上了一丝郑重,“好一个四成军资!好一个唯一总经销!公子心系家国,格局之大,手段之妙,令云娘……叹服。”
“佩服!”谢云娘沉默片刻,由衷地吐出两个字。但佩服归佩服,生意归生意。她迅速恢复了商人的冷静:“公子心系家国,格局之大,手段之妙,令云娘……叹服。”
“但生意不是儿戏,更不是做善堂。四成利润捐作军资,公子高风亮节,可这剩下的六成,你与村民占四成,我谢家投入巨大资金、人力、渠道,却只占两成?公子不觉得……这对我谢家,太不公平了吗?”
她的话语变得犀利起来:“谢家的商路,每一寸都是用真金白银和人脉关系铺就的!打开高端销路,将你的产品卖到金陵、卖到苏杭、甚至卖到番邦,这其中的成本、风险、打点,公子可曾算过?两成利润,恐怕连填补谢家的运营成本都不够!这生意,如何做得?”
“夫人所言极是。”陈锋似乎早有预料,从容接话,“谢家投入巨大,风险自担,陈某深知。然,夫人亦需明白,秘方独此一家,别无分号。酱油之潜力,夫人慧眼如炬,当比陈某更清楚。此物一旦铺开,其利之厚,恐远超夫人预期。两成虽看似不高,但基数庞大,其绝对值,未必逊色于其他行当的五成、六成。”
“况且,”他顿了顿,抛出一个诱饵,“夫人以为,陈某的‘奇思妙想’,仅止于这酱油豆制品吗?”
谢云娘凤眸微凝:“公子此言何意?”
陈锋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几分声音:“夫人可知,这酱油,不过是陈某闲暇时随手试制之物。陈某手中,尚有一些关于调味、食材处理,比如,‘味精’。甚至……酒水改良的方子。若合作愉快,这些方子未来的优先合作权,自然属于谢家。”
新的方子!优先合作权!
谢云娘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酱油已经让她看到了巨大的商机,若还有其他改良方子,甚至是酒水……那将是何等庞大的财富!陈锋这话,既是诱惑,也是无形的砝码,加重了他手中“秘方”的分量,也变相地抬高了那“两成”利润的价值。
“夫人!”钱福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插嘴道:“陈公子既然敢这么说,大概真的有啊!”
谢云娘横了钱福一眼,钱福立刻噤声。她重新看向陈锋,脸上那抹淡然的笑容更深了些:“公子好手段。这‘大饼’,画得着实诱人。”
她话锋一转,纤指在桌上轻轻一敲:“然,远水解不了近渴。眼前之利,仍需落于实处。两成,确难服众。云娘退一步,三成半!谢家要这三成半,并承诺,第一年投入的十万两白银,若工坊利润不足支付谢家应得之利,差额由谢家承担,无需工坊弥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