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和大家长,深得民心。
李小楼看得目不转睛,小声对师九冬惊叹:“哇,你们云梦泽的百姓,看起来都好开心啊,一点都不怕修士诶。”很多修士自诩高人一等,视凡人为蝼蚁。师九冬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那是!我爹娘说了,修士的力量是用来守护家园和弱小的,不是用来欺压的!师家祖训就是善待治下子民。”她看着自家爹娘被百姓簇拥着问好,眼中满是自豪的光。宿诀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丝笑,他的目光扫过这繁华安宁的景象,又瞥了一眼身旁神色平静的乌竹眠和谢琢光。这景象,在弱肉强食、视凡人为蝼蚁草芥的修真界,实在是一股清流,甚至清流得有些过于美好。乌竹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e*z.k,a!n?s`h/u-._n¨e·t\百年前她为护佑苍生而死,眼前这百姓安居乐业、修士与凡人和谐相处的画面,正是她当年挥剑的意义所在。师家的治世之道,值得赞赏。然而,当乌竹眠的目光掠过那些鲜活的笑脸,最终投向云梦泽深处那雾气缭绕、通往水月居的方向时,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悄然爬上心头。这阳光下温暖祥和的云梦城,与那深藏在水泽孤岛之上、笼罩在迷雾和病妻阴影下的水月居,仿佛是两个割裂的世界。看似情深义重、为妻奔波的师权,他极力隐藏的秘密,是否如同这晨雾下的暗流,正悄然侵蚀着这片表面的安宁?师家这看似完美的“桃源”,其根基之下,又埋藏着什么?谢琢光似有所感,轻轻握了握乌竹眠的手。 他的目光同样深邃,这凡俗的烟火人间固然可贵,但敏锐直觉告诉他,前方等待他们的,绝非是简单的探病赠方。“走吧。”师衡打发走了热情的百姓,转身对乌竹眠等人笑道:“穿过这条街,再走过几道水榭回廊,就到阿权的水月居了。”一行人继续前行,身后是喧嚣温暖的市井烟火,前方是幽深静谧的水泽迷雾。李小楼还在和师九冬讨论哪家的糖画最好看,宿诀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唯有乌竹眠和谢琢光,步履沉稳,眼神深处已敛去了方才的温和,恢复了属于剑尊与仙盟盟主的沉静与锐利。他们踏入那片水汽更浓的区域,仿佛从光明温暖的岸边,一步步走向了迷雾笼罩的未知水域。*穿过繁华喧嚣、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云梦城东市,仿佛踏入了一道无形的界限。脚下的青石板路逐渐被湿润的泥土和细碎卵石取代,水汽愈发浓重,带着水泽深处特有的、略带腥甜的凉意。高大的芦苇丛像沉默的卫兵,密密匝匝地簇拥在曲折的小径两旁,沙沙作响,滤去了尘世的喧嚣,只留下水流汩汩与鸟雀偶尔的清鸣。引路的师衡夫妇脚步也变得轻缓,带着一种近乎紧绷的安静,又转过几道架设在浅沼之上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另一种更深的静谧所笼罩。水月居,到了。它静静地矗立在一片开阔的水域中央,并非建在坚实的土地上,而是巧妙地依托着几块巨大的、墨绿色的湖心奇石,仿佛是从这云梦泽的梦境里自然生长出来的一座孤岛仙居。连接外界的,是一条长长的、几乎完全由凝固的星砂铺就的廊桥。这星砂并非凡物,每一粒都闪烁着微弱的、冷冽的银蓝色幽光,如同将碎裂的星河凝固于此。踩上去并非沙砾的松软,而是一种奇异的、微带弹性的坚实感,无声无息,李小楼好奇地跺了跺脚,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谢琢光的目光落在星砂之上,剑眉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这星砂的气息,竟隐隐与他记忆中某种被斩落的星河碎片相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行禁锢的气息。廊桥尽头,便是水月居的主体建筑。它并非宏伟殿宇,而是一组精巧雅致的亭台楼阁,以琉璃瓦覆顶,这琉璃瓦也非寻常,在晨雾与水光的折射下,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变幻莫测的蓝紫色,宛如水面上凝结的月华,光华内蕴,不刺眼却夺人心魄。檐角飞翘,悬挂着数串小巧的风铃,此刻无风,铃铛却并非完全静止,偶尔会极其轻微地、自发地颤动一下,发出几不可闻的,如同水滴落入深潭般的“叮铃”声,空灵幽远,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寥。宿诀的视线扫过那些风铃,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魔族的本能让他嗅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封印气息。整座建筑被清澈的活水环绕,水流缓慢而静谧,水面上,大片大片的蓝莲花盛开,花瓣近乎透明,散发着清冷的幽香。奇怪的是,这些莲花仿佛不知季节,开得正盛,莲叶青翠欲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