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军阵前,几名田横的心腹将领看着张定方手中那颗熟悉又狰狞的头颅,看着那枚象征着绝对权力的虎符,再看着那步步逼近、沉默如山的奔雷重骑,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有人眼中闪过绝望的疯狂,手按向了刀柄…
张定方停下脚步,距离那几名将领不过十步。
他将田横的头颅高高举起,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那几张惊惶扭曲的脸。
“田横违抗王命,已伏诛!”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王爷帅印在此,梁州军即刻起,归我节制!”
“放下兵器,各归本队,既往不咎!”
他顿了顿,目光锁定那个手按刀柄的将领,语气骤然降至冰点。
“抗命者...死!”
“死”字出口的刹那,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张定方身后掠出!
是陈苗!
他沉默的身影快得几乎拉出残影,手中那柄沉重的狼牙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砸向那个手按刀柄的将领!
那将领也是悍勇,怒吼一声拔刀格挡。
但陈苗的速度和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咔嚓!”
精钢打造的腰刀在沉重的狼牙棒下如同朽木般断裂,狼牙棒去势不减,狠狠砸在那将领的头盔上!
如同一个熟透的西瓜被重锤砸烂!
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混合着碎裂的头盔铁片,猛地爆开!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软软栽倒在地。
陈苗收棒,沉默地退回到张定方身后。¢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狼牙棒尖端的狼牙钉上,还挂着几缕红白相间的粘稠之物,缓缓滴落。
静!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的反抗意志,都在那颗爆开的头颅和飞溅的脑浆面前,被彻底粉碎!
“放下兵器!各归本队!”
张定方再次厉喝,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哐当!”“哐啷啷……”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前排的梁州士兵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纷纷丢下手中的刀枪弓弩,金属碰撞声响成一片。
恐慌如同涟漪般向后扩散,数万人如同退潮般,带着惊恐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开始缓缓后退,寻找自己的队列。
张定方提着田横的头颅,高举虎符帅印,带着亲卫队,如同分开海浪的礁石,径直走向梁州军阵深处,
走向那面还矗立着的、代表着田横权威的梁州指挥使大纛。
所过之处,梁州军士如避蛇蝎,纷纷让开道路,无人敢抬头直视。
辕门内,童海和曹兴早已是汗透重甲,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看着张定方提着人头、踩着血污走向梁州军大纛的背影,最后看向帅旗下那个始终平静得可怕的年轻镇国王。
许琅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童海和曹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
“二位将军,田横伏诛,梁州军已定。”
“云、兖二州兵马,当引以为戒。”
许琅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却让童海和曹兴浑身一颤,几乎要跪倒下去,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两人的眼底深处:
“整军,备战。+小`说/C~M¨S· ′更.新¨最^全.”
“本王,只看结果。”
童海和曹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头皮瞬间炸开!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泥地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末将遵命!末将万死不敢懈怠!”
“定当整肃部属,唯王爷之命是从!”
许琅不再看他们,目光重新投向辕门外。
那里,梁州指挥使的大纛正在被张定方亲手砍倒。
一面新的、代表着镇国王许琅统辖的黑色大旗,在初升朝阳的光芒中缓缓升起,覆盖了那片曾经属于田横的营区。
河间府大营的夜,从未如此沉凝。
梁州军营区内,灯火通明,却一片死寂。
只有巡逻的黑袍军士兵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压抑到极点的啜泣声。
白日里那冲天而起的血腥气和那颗滚落的人头,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每一个梁州兵卒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