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雷炮的硝烟味还没在皇城根散尽,宫变的真相就像长了翅膀,在第二天清晨就扑棱棱飞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v!7`x`s-w′.+c,o?m/
“听说了吗?昨夜国公爷带兵入宫了!
“庆历帝…被掀下龙椅了?”
“掀得好!那昏君早该换了!”
“嘘!小声点…不过,国公爷干得漂亮!”
“......”
茶肆酒馆里,市井坊间,到处是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兴奋的议论。
挑担的货郎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沿街的铺子老板探头探脑,脸上没了往日的愁苦,多了丝隐秘的期盼。
对于升斗小民而言,头顶换哪个皇帝,远不如苛捐杂税少点、日子太平点来得实在。
昨夜那动静,听着像是捅破了天,可这天似乎也没塌下来,反而透出点新气儿。
许琅海州抗倭、肃清吏治的名声,此刻成了最好的定心丸。
然而,与民间的雀跃截然相反,朱门高墙内的王公贵胄、紫袍玉带的朝堂重臣们,却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恐慌和惊涛骇浪般的惊怒之中。
雕梁画栋的府邸里,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
“反了!反了天了!”
一位须发皆白、身着蟒袍的老亲王,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拍在黄花梨木桌上。
“许川一介武夫,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瑞王脸色很是难看,“带兵逼宫,这是谋逆!诛九族的大罪!”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愤怒。
旁边一位同样年迈、面容古板的大臣,更是面如死灰。
周正儒身为礼部尚书,手指哆嗦着指向皇城方向。
“何止是许川,云阳公主…她竟敢坐上龙椅?!”
“牝鸡司晨,乾坤颠倒!”
“祖宗成法何在?!礼制纲常何在?!”
“此乃亡国之兆!亡国之兆啊!”
他捶胸顿足,仿佛天已经塌了下来。
厅堂内,聚集的几位守旧派重臣无不面色铁青,或愤怒咒骂,或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和末日般的绝望。¢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他们赖以生存的秩序,一夜之间被刀剑和硝烟彻底撕碎了。
就在这惶惶不安的气氛中,一道冰冷的旨意传遍各府。
即刻入宫,朝会议事。
通往皇宫的御道上,往日趾高气扬的仪仗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身披玄甲、手持长戟的黑袍军士兵,如同冰冷的铁钉,钉在宫墙内外、甬道两侧。
他们的甲胄上,不少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留下的暗褐色血污和刀剑劈砍的痕迹。
头盔下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每一个战战兢兢步入宫门的官员。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沉重的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单调回响,每一步都踩在朝臣们的心尖上。
踏入巍峨的太极殿,那股肃杀之气更是扑面而来。
大殿两侧,不再是手持拂尘的内侍,而是一排排按刀而立的玄甲武士。
张定方、牛大力、周淮安、陈苗…这些昨夜血洗宫禁、名震天下的黑袍军悍将,如同门神般矗立。
他们的盔甲缝隙里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腰间的佩刀虽在鞘中,那股沙场百战淬炼出的杀伐之气,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武天、赵锋等云阳公主一系的将领,同样甲胄鲜明,眼神冷冽地站在另一侧。
整个大殿仿佛变成了杀气腾腾的中军大帐,而非议政的朝堂。
群臣按品级站定,无人敢交头接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许多。
压抑的寂静中,只闻甲叶偶尔摩擦的微响。
突然,殿后传来环佩轻响,珠帘掀动。
一身明黄龙袍的云阳公主,在两名捧印女官的簇拥下,缓步而出。
她并未戴那沉重的十二旒冕冠,乌发只简单挽起,以一根金凤簪固定。
但那身刺目的龙袍和沉稳的步伐,已宣告了一切。
她目不斜视,径直穿过鸦雀无声的朝堂。
在无数道或惊骇、或恐惧、或复杂、或狂热的目光注视下,稳稳地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嘶……”
大殿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声。¨c¨m/s^x′s′.¢n_e*t~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一个女人身着龙袍坐上龙椅,对许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