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是廷尉丞蔡止推荐而来的,自己也从没提过和昌平君有什么关系。
“请问,昌平君要找的人,可是叫昭明?”王绾问道。
“正是啊!”昌平君回答,“请问王大人,这昭先生所在何处啊?”
啊?还真是?王绾愣住了。这昭明也太神奇了,来的时候说自己是个普通商人,结果到了楚国先是成了昭氏贵族,回到秦国又和昌平君有联系。
你管这叫普通?王绾心想,谦虚也不是这么个谦虚法啊。
“昭先生正在车队中,”王绾告诉昌平君,“确实病了,而且很严重,可能撑不到咸阳了。”
“啊?”昌平君大惊失色,和那个年轻人相互看了一眼。
“你快去把医师带过来,”昌平君对年轻人说,年轻人跑着走了。
“昭先生在哪,快带我去看一眼。”昌平君说,王绾让两个仆人给他带路,找到了昭明乘坐的马车。
“先生啊,你这是怎么了?”昌平君见到面无人色的昭明,感到非常不能理解,明明就在不久前分开的时候昭明还是那么精神,完全看不出有病,怎么忽然就病入膏肓了?
“楚国那边的医生说是家族病,”仆人给昌平君解释,“还说好多小孩都是这样夭折死了,活到成年的基本上也超不过三十岁。”仆人其实对族医的话一知半解。
“什么?”昌平君暗自诧异,他还记得昭明今天正好三十。
“先生啊,不要啊。”他内心里升腾起一阵不安,半坐在昭明身边,拉起昭明的一只手,昭明正在发烧,额头发热,手却冰凉无比。
“先生不可弃某而去啊。”见昭明还是没有反应,昌平君用双手拉住了昭明冰凉的手,用哀求的语气说。
“君侯,医师来了。”那个年轻人回来了,带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医师。
“医师啊,您快给看看吧,”昌平君把昭明的手递给了老医师,恳求道。
“君侯不要着急,带我细细诊脉,”医师说。
“先出来坐会吧,”那个年轻人把昌平君扶起来,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两个人聊了几句,时不时的都看向昭明乘坐的马车。
“君侯,”老医师出来了。
“怎样?”昌平君腾的站起来迎上去。
“此人可是昭氏的族人?”老医师问。
“这......”昌平君从没听昭明提起过,因此不敢确认。
“是的,”仆人在一旁接话,“主人是昭族的远亲,这次回楚国才认了亲。”
“这是昭族特有的病,”老医师说。
“对对对,昭族的族医也是这样说的。”仆人点头如捣蒜。
“那他有说怎么治吗?”老医师一直被打断,有些不快。
“说没治了。”仆人实话实说。
“啊?”昌平君眼前一黑,年轻人在背后扶住了他,他一手抓住年轻人的胳膊,定了定神。
“荒唐,”老医师评价,“这等庸医,就因为是昭姓,竟然成了族医,果然我离开楚国是对的。”
“这么说,”昌平君听到这话,赶紧问,“先生还有救?”
“我这么和你解释吧,”医生对昌平君说,“他这个病呢,其实本身是不致死的,但是有这个病的人抵抗力会特别差。普通人风寒咳嗽,他得了可能就是要命的大病;普通人受了伤破皮流血,他可能就要大出血休克。”
“什么?”医学知识匮乏的昌平君一时间感到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种怪病?真的不是什么诅咒吗?”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老医师没有纠正他。
“那,那有什么法子能治这病吗?”昌平君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病本身是先天的缺陷,治不了,就像有人生下来就缺个胳膊一样。”医师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平时注意着不要生病受伤,不要压力太大或者干重活,一直好好的养着,多活几年还是能做到的。”
“就像一个人虽然腿没了,但是拄拐杖也是勉强能走的,生活虽然受到了影响,但好歹不致死。”医师补充说。
“好,我记住了,”昌平君点点头,“那眼下呢?眼下该怎么办?”他赶紧问。
“他这一次其实本来是受了风寒,”老医师说,“先前吃了药压住了,但没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