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左臂钻心的疼痛和全身散架般的疲惫,一步一挪地向上攀登最后几级湿滑的石阶。
每一步都牵动着后背被触手撕裂的伤口和左臂的侵蚀,冷汗浸透了他褴褛的衣衫。他来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前。
门板上巨大的暗红符咒近在咫尺,那股禁锢的气息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排斥生者的冰冷。
生锈的铁门闩沉重异常,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污垢。
徐小默伸出还能动的右手,冰凉的铁锈触感传来。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旁边一拉!
“嘎吱——!!!”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在狭窄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
门闩……被拉开了!
就在门闩拉开的瞬间!
“呼——!”
一股远比之前浓郁十倍,混合着福尔马林的腐烂甜香和浓烈血腥的阴风,猛地从门缝里灌了出来!
这风带着实体般的恶意,吹得徐小默和周晓雯一个趔趄,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风中似乎夹杂着无数细碎、怨毒的呓语!
徐小默胸口的骨梳吊坠,猛地爆发出一下极其剧烈的灼烫!
那温润的暗金光晕瞬间变得刺目,如同被激怒的猛兽!
一股强烈的警告与厌恶的情绪,狠狠刺入徐小默的意识!
麻衣……即使沉眠,她的本源也对此地深恶痛绝!
徐小默心一横,用肩膀抵住冰冷厚重的门板,右手猛地发力!
“嘎吱吱吱——砰!”
沉重的木门被艰难地推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更加浓郁,令人窒息的腐臭甜香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将他们淹没!
门内一片漆黑!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吞噬了门缝里透出的那点微弱的油灯光芒。
徐小默侧身,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
一股粘腻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带着浓重的湿气和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脚下不再是石阶,而是光滑的水泥地面?
他摸索着墙壁,入手是冰冷、光滑的瓷砖?
周晓雯紧随其后,挤进门内,立刻被浓重的黑暗和刺鼻的气味呛得连连咳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徐小默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手指很快触碰到一个冰冷的、熟悉的物件——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啪嗒!”
一声轻响。
头顶一盏悬挂着厚厚灰尘的老旧白炽灯管闪烁了几下!
发出电流不稳定的“滋滋”声,昏黄、惨白的光芒,艰难地亮了起来!
光线如同垂死者的呼吸,微弱而不稳定,勉强驱散了门口一小片区域的黑暗,却将更远处的空间,映衬得更加深邃、模糊、鬼影幢幢!
灯光照亮了入口处的情形。
他们正站在一条狭窄,铺着老旧白瓷砖的走廊里。
走廊两侧是紧闭且刷着惨绿色油漆的木门。
门牌早己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处置室”、“库房”之类的字样。
空气冰冷潮湿,墙壁和天花板的瓷砖缝隙里,滋生着大片大片墨绿色的霉斑,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地面上积着一层薄薄且粘腻的灰黑色污垢,踩上去有种令人不适的滑腻感。
那股混合着福尔马林、腐烂甜香和血腥的怪味,正是从走廊深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而最让徐小默和周晓雯瞳孔骤缩、心脏狂跳的是……
就在他们前方几步远的走廊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制的医药展示柜!
柜子的玻璃蒙着厚厚的灰尘和污渍,里面本该陈列着各种药品或医疗器材的模型。
然而现在……
那展示柜里空空荡荡!
不!不是完全空荡!
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展示柜内部的玻璃壁上,残留着大片大片喷溅状的暗红色污迹!
那些污迹早己干涸发黑,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泼墨状!
形态狰狞,如同某种生物在柜内被暴力撕碎后,血液疯狂喷溅留下的绝望印记!
一股浓烈,带着铁锈味的陈旧血腥气,正从那空荡且布满血污的展示柜里,幽幽地散发出来,混合在空气中那甜腻的腐香里,形成一种更加令人作呕的死亡鸡尾酒!
“啊!”
周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