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了。
就在307的门外!
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徐小默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都似乎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门外那片浓得如同墨汁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那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凝视。
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他甚至能想象出,一门之隔,一个湿漉漉、散发着恶臭的轮廓,正静静地贴着门板,侧耳倾听着门内猎物的最后一丝喘息。
然后……
“笃、笃、笃。”
缓慢、沉重、带着湿漉漉粘腻感的敲门声,如同三声冰冷的丧钟,清晰地、不容置疑地敲在了徐小默那扇薄薄的、布满锈迹的出租屋铁皮门板上!
声音在死寂中炸开!
就在这敲门声响起的同一刹那!
“哗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破裂声,毫无预兆地在徐小默背后炸响!
是那块挂在门后墙上的廉价塑料穿衣镜!
徐小默骇然转头!
只见镜面中央,蛛网般的裂纹疯狂蔓延!
在裂纹最密集的中心点,一只湿淋淋的、肤色惨白中透着死尸般青灰的手掌,正硬生生地从镜面深处挤了出来!
五根手指异常枯瘦细长,指甲尖锐弯曲,呈现出一种中毒般的深紫色,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淤泥!
这只手无视了物理的界限,带着镜面玻璃碎片西溅的残影,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爪,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水腥恶臭和腐烂甜香,快如闪电般抓向徐小默的后颈!
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了他!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紫黑色指甲即将刺入皮肤的尖锐触感!
“呃!”徐小默大脑一片空白,连恐惧都来不及反应,身体完全僵住。+丸′ ! \鰰?占+ *耕?鑫′嶵¨筷,
千钧一发!
“嗡——!”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琴弦绷断般的颤鸣,从徐小默紧贴胸口的骨梳吊坠中骤然迸发!
那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锐利,瞬间压过了镜面破碎的噪音。
紧接着,一道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暗红血影,带着足以冻结骨髓的玄阴寒气,如同爆炸般从徐小默胸前喷薄而出!
那血影瞬间凝聚成形!
是麻衣!
她竟首接从那骨梳中闪现而出,挡在了徐小默和那只恐怖手臂之间!
她的出现方式并非之前的阴影凝聚,而是更加突兀、更加……本源!
仿佛她本就是骨梳的一部分,此刻只是被强行唤醒、释放!
褪色的红嫁衣在她出现的瞬间疯狂鼓荡,如同被无形的风暴吹拂,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上面用金线绣着的、早己黯淡的缠枝莲花纹路,此刻竟在衣料翻涌间诡异地流动起来,散发出微弱的、冰冷死寂的暗金色幽光!
那光芒映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和深不见底的黑眸,构成一幅妖异到极点的画面。
她甚至没有看那只抓来的手臂。
她的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那只枯瘦惨白、指甲紫黑的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眼看就要触碰到徐小默后颈的皮肤。
麻衣那只刚刚凝聚的、同样苍白的手,只是看似随意地、轻描淡写地向上拂了一下。
动作优雅得如同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刺眼的光芒爆发。
那只从镜中伸出的、散发着浓烈恶臭和死亡气息的手臂,在距离徐小默后颈皮肤不足一寸的地方,骤然僵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下一秒,那只手臂从指尖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了。
如同被投入强酸之中,又像是被亿万根看不见的极寒冰针瞬间贯穿。
皮肤、肌肉、骨骼……所有构成这只手臂的物质,在麻衣那轻描淡写的一拂之下,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存在”意义,化作一蓬极细微的、闪烁着冰晶光泽的黑色粉末!
没有鲜血,没有碎骨,只有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焦糊混合着福尔马林的恶臭猛地爆开,又被麻衣身上散发的更纯粹的玄阴寒气死死压制、冻结,化作一片片粘稠的黑色冰晶,簌簌地落向地面。
“呃啊——!!!”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怨毒的尖利嘶嚎,猛地从镜面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