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刀子,瞬间锁定了茫然站立的麻衣!
也扫过了正在救治老吴头的徐小默!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这些灾星!!”
二伯的悲恸瞬间化为暴怒的狂潮!他
猛地从地上抓起一块尖锐的碎砖,如同疯虎般,不管不顾地朝着麻衣扑了过去!
“还我阿英命来——!!!”
“不要——!” 周晓雯惊恐尖叫!
徐小默想要起身阻拦,但剧痛和虚脱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麻衣茫然地站着,对二伯充满杀意的扑击毫无反应。/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深不见底的黑眸空洞地望着虚空,仿佛那致命的攻击与她无关。
就在碎砖即将砸中麻衣头颅的瞬间——
一道身影,比二伯更快!
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麻衣身前!
是徐小默!
他用尽最后一丝爆发力,猛地撞开了二伯!
自己却因力竭和剧痛,重重地摔倒在地,正好挡在麻衣和二伯之间!
“呃!” 碎砖擦着徐小默的肩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徐小默!” 周晓雯惊呼。
二伯被撞得一个趔趄,更加暴怒:“小畜生!你还护着这害人的厉鬼?!我连你一起……”
“够了!” 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沙哑声音,如同破锣般响起!
是老吴头!
他竟然再次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眼球艰难地转动,死死地盯着状若疯魔的二伯。
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不……是……她……害……阿英……”
老吴头极其艰难地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祠堂深处那片邪灵湮灭后空荡荡的阴影:“……是……那……书……里……的……东西……阿英……是为……护……我……”
他又将目光转向茫然无措的麻衣,眼神复杂至极,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她……也是……可怜……人……被……锁了……百年……如今……枷锁……断了……”
二伯举着拳头僵在原地,脸上的疯狂被老吴头的话冲击得支离破碎。
他看着父亲枯槁濒死却依旧清明的眼神,看着妻子冰冷的尸体,再看看挡在厉鬼身前、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徐小默……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深沉的悲恸瞬间淹没了他。
“爹……阿英……” 二伯手中的碎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双膝一软,跪倒在瓦砾中,捂着脸,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废墟中,只剩下男人悲恸的呜咽、周晓雯压抑的啜泣、徐小默沉重的喘息,以及尘埃无声的飘落。
麻衣依旧茫然地站着。
深不见底的黑眸,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虚空,移向了挡在她身前、摔倒在地、肩头渗血的徐小默。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但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困惑?
仿佛在思考:这个人……为何要挡在前面?
徐小默挣扎着坐起身,顾不上肩头的刺痛,看向麻衣。
西目相对。
没有契约的强制链接,没有怨毒的凝视,只有一片空茫的深海,倒映着他同样疲惫而复杂的脸。
“结束了,麻衣。” 徐小默的声音嘶哑而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邪灵死了。契约断了。你……自由了。”
“自由……” 麻衣干涩地重复着这个词,如同牙牙学语的孩童。
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那空茫的迷雾似乎被这个词拨动了一下,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她缓缓抬起那只苍白的手,不是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迟疑,似乎想要触碰什么,却又在空气中僵住。
徐小默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五味杂陈。
他撑着身体,极其缓慢地站起来,走到麻衣面前。
他看着她那双倒映着废墟与尘埃的空洞黑眸,轻声道:“这里……不再需要你了。沉棺潭……或许也不再是你的归宿。”
他顿了顿,指向祠堂外,那片被晨曦微光染上淡金色的天空与远山:“你……可以走了。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或者……归于尘土,真正的安息。”
麻衣顺着他的手指,茫然地望向废墟之外。
天光。
那是……光?
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晨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