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愤怒和鄙夷。
徐厚德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又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
他握着扫帚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节泛白。
他死死盯着徐小默,嘴唇哆嗦着,眼中翻滚着被戳破痛处的愤怒、无边的悲哀,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更加沉重、更加绝望的叹息。
他没有再反驳,只是佝偻着背,继续默默地、更加用力地清扫着地上的污秽,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和无力也一同扫去。
徐小默不再看他,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挣扎起身上。
他靠着墙,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试图向门口爬去。
每挪动一寸,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耗尽全力。
右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浸透了破烂的病号服。
老吴头看着他倔强而徒劳的挣扎,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不忍和深沉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
就在徐小默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扇破旧木门的门槛时——
“咚!”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坠地的声音,突然从里屋传来!
“嗬……嗬嗬……”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带着浓重痰音的……喘息声,极其艰难地……从里屋传了出来!
那声音……虚弱、衰老、充满了痛苦……但异常熟悉!
是二伯母王氏的声音!
“二伯母?!”小周护士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向里屋方向。
徐厚德也猛地扔下扫帚,脸色大变,踉跄着冲向里屋!
徐小默的动作也僵在了门槛边,心头猛地一沉。
他艰难地回头。
只见里屋门口,二伯母王氏瘫倒在地上,脸色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蜡黄,嘴唇乌紫。
她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无力地向前伸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她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溺水般的痛苦喘息,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徐厚德冲过去,一把抱住王氏,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慌。
王氏的瞳孔己经开始涣散,她死死盯着徐厚德,又像是透过他,看向某个虚无的、令人恐惧的存在。
她抓着胸口的手更加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喉咙里“嗬嗬”作响,极其艰难地、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看……看……窗……窗……”
“红……红……”
“她……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