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刺人。
他口中的“她”和“甩不掉的东西”,像毒藤一样缠绕在徐小默心头。
二伯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无边的雨夜和黑暗,却隔绝不了那份沉甸甸的寒意。
二伯和二伯母见到他,脸上堆起的笑容里,也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疏离和难以掩饰的疲惫。
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一碟腌咸菜,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稀粥。
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不安定的光影。
“小默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伯搓着手,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吃了饭就早点歇着,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吧?”
“嗯,是有点累。”
徐小默端起碗,热粥的温度却暖不了手心。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二伯,我刚才在村口碰到七叔公了,他……好像很怕西边的那个潭子?”
二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极其不自然。
二伯母更是手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些做什么!”
二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呵斥,随即又意识到什么,赶紧压低声音,眼神慌乱地扫视着简陋的屋子,仿佛担心隔墙有耳,“七叔公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胡说八道的!”
“什么潭子不潭子的,没有的事!”
“快吃饭吧,吃了睡觉!”
二伯母慌忙捡起筷子,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催促:“吃吧,吃吧,小默,别问了……”
他们反常的激烈反应,像一瓢滚油浇在徐小默心头那团疑火上。
他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粥,咸菜齁咸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却尝不出滋味。
沉棺潭的传说,七叔公的警告,二伯,二伯母的讳莫如深,还有颈后那块在潮湿空气里又开始隐隐刺痛的月牙疤……
这一切都指向那个被黑暗笼罩的深潭。
他必须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警告。
那里一定藏着什么,与他那空白的三年,与他颈后的伤疤,有着致命的关联。
二伯家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窄床和一个掉了漆的旧木柜。
窗户是老式的木格子窗,糊着发黄的旧报纸,被雨水打湿的地方洇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徐小默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滴敲打瓦片和树叶的单调声响,还有二伯二伯母在隔壁刻意压低的、模糊不清的说话声,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