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灯光!
营地!
王铁山精神猛地一振!如同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朝着那灯光的方向发足狂奔!
灯光越来越清晰!是几盏挂在简易木桩上的防风煤油马灯!昏黄的光晕在风雪中顽强地摇曳着,勾勒出几顶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军绿色帆布帐篷的轮廓!
是地质勘探队的营地!他们回来了!
“有人吗?!救人啊!!!” 王铁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嘶哑的咆哮!
营地边缘,一顶帐篷的门帘猛地被掀开!一个裹着厚厚棉衣、戴着狗皮帽子的身影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盏马灯。
“谁?!谁在那儿?!” 一个带着浓重东北口音、充满警惕的粗嘎声音响起。
当马灯的光晕照亮王铁山那张被冰雪覆盖、沾满血污泥泞、却依旧带着军人刚毅轮廓的脸庞时,那个身影猛地僵住了!
“王…王队长?!” 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老天爷!是王队长!还有…苏技术员?!快!快来人啊!!!”
随着这声惊呼,营地里瞬间炸开了锅!几顶帐篷的门帘纷纷被掀开,七八个穿着臃肿棉衣、带着惊愕和狂喜神情的队员冲了出来!
“王队长回来了!”
“苏技术员!还活着!”
“快!抬担架!”
“卫生员!卫生员呢?!”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几乎冻僵的王铁山和昏迷的苏晚星抬进了最大的那顶指挥帐篷。帐篷里点着两个烧得通红的铸铁炉子,温暖浑浊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两人。
王铁山被灌下几口滚烫的姜汤,裹上了厚厚的棉被,靠在行军床边,剧烈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这久违的、带着烟草和汗味的“人间”气息。他看着帐篷里一张张熟悉却写满惊疑的脸庞——副队长赵大勇、钻工老李、测量员小刘…这些都是他出发寻找青铜巨门前留在营地的队员。
“队长…你们…你们这是…” 副队长赵大勇看着王铁山褴褛的衣衫、满身的冻伤和血迹,又看看担架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苏晚星,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和后怕,“吴教授他们呢?老张呢?还有…陈…陈巽那个‘风水先生’呢?你们…你们这三天…到底去哪儿了?遇到什么了?山…山那边…到底有什么?!”
三天?!
王铁山的心脏猛地一缩!在那洪荒地底经历的生死轮回、时空错乱,感觉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外界…竟然才过去三天?!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那些青铜巨门、流血的山峦、星图祭坛、建木毕方、陆吾守护、时空陷阱…无数超越认知极限的景象和真相,如同狂潮般冲击着他的神经,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知道,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
“雪崩…遇到了…大…大雪崩…” 王铁山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刻意的回避,“吴教授…老张他们…都…都没了…就剩…我们俩…命大…被…被冲散了…好不容易…才爬出来…” 他选择了一个最接近现实、也最能被理解的解释。
帐篷里瞬间一片死寂。悲伤和沉重的气氛弥漫开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噩耗,还是让这些朝夕相处的队员红了眼眶。
“唉…这该死的鬼天气…” 赵大勇重重叹了口气,抹了把脸,“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苏技术员怎么样?”
卫生员正在给苏晚星检查,闻言抬起头:“冻伤严重,失温,有内伤迹象,需要立刻处理,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星紧抱在怀里的、那个布满裂痕的青铜八卦盘上,眼神带着一丝好奇和敬畏,“这…这是…”
“山…山里捡的…老物件…” 王铁山含糊地解释了一句,随即岔开话题,声音带着急迫,“现在…是什么情况?指挥部…有消息吗?”
赵大勇脸色凝重起来,压低了声音:“队长,你们失踪这三天,出大事了!上面…来人了!是军区首接派下来的!阵仗很大!来了好几车人!有穿军装的,也有穿便衣的,看着就不一般!领头的姓罗,是个大校!一来就接管了整个营地!所有勘探资料都被封存了!连吴教授之前的一些私人笔记都被搜走了!还下了封口令!谁也不准再提山那边的事!更不准提…提你们去找那个铜盘子的事!”
他指了指苏晚星怀里的青铜八卦盘,眼神里充满了忌惮:“那罗大校…好像…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这两天派了好几拨人,顶着风雪往山那边搜索!看那架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现在回来…恐怕…”
王铁山的心猛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