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污浊的暗红色朱砂咒文,如同凝固的血液,在门缝中缓缓流动,散发出微弱的光晕和浓烈的血腥铁锈味。透过门缝,看不到任何景象,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粘稠的、如同墨汁般的绝对黑暗。
“生…生路?” 张建军缩在冰冷的岩壁旁,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怀疑,“陈…陈同志…这…这门缝…后面…黑得…吓死个人啊…这…这咋进?” 他朴素的认知里,这种黑得连光都透不进去的地方,就是阴曹地府的入口。
王铁山放下肩上的吴振国,老教授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捂着骨折的大腿,脸色惨白,冷汗首流,牙关紧咬,己经说不出话。王铁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狭窄的缝隙和眼前的巨门。他伸出手,试探性地靠近门缝中那粘稠流动的暗红朱砂。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强烈排斥和腐蚀性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皮肤瞬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嘶!” 王铁山猛地缩回手,只见指尖的皮肤己经变得灰败,失去了知觉!他眼神一沉。.我?的·书·城? ¨勉~肺-越?独,这朱砂咒文,即使被削弱了,依旧蕴含着强大的禁制之力!强行触碰,后果不堪设想!
“用…用她的血…” 陈巽靠在另一侧岩壁上,喘息着指向昏迷的苏晚星,又艰难地指了指门缝中流动的朱砂,“她…她的血…能引动这咒文…或许…能开一条…缝…” 这是他根据之前苏晚星引动巨门开启和祭坛共鸣推测的,语气并不笃定。
“还…还要放血?!” 张建军惊恐地看着苏晚星惨白的脸和掌心那道暗红的疤痕,声音都变了调,“苏技术员…她…她都这样了…再放血…会…会死的!俺…俺娘说…血放多了…魂就散了…” 他朴素的生死观里,血就是命,就是魂。
“不放血…现在就得死!” 王铁山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看向陈巽,“怎么弄?”
陈巽挣扎着挪到苏晚星身边,抓起她那只受伤的左手。掌心那道暗红的疤痕,此刻在门缝朱砂微光的映照下,似乎又隐隐散发出微弱的热度。他咬咬牙,从怀里摸出那把边缘磨得光滑的铜钱——其中一枚的边刃异常锋利。他看了一眼苏晚星毫无血色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瞬间被决绝取代。
他用锋利的铜钱边刃,小心翼翼地、在苏晚星掌心那道暗红疤痕的旁边,划开了一道浅浅的、新的口子。
“呃…” 昏迷中的苏晚星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眉头紧蹙,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温热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红血液,从新的伤口中缓缓渗出。
陈巽立刻将她的手掌翻转,让那温热的鲜血,滴向门缝中那缓缓流动的、粘稠污浊的暗红朱砂!
嘀嗒…
第一滴鲜红的血珠,落入了暗红的朱砂之中。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响!
那滴鲜血并未被朱砂吞噬,反而像是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瞬间激起了剧烈的反应!接触点周围的暗红朱砂猛地翻滚、沸腾起来!如同活物般剧烈扭曲!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铁锈味混合着奇异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紧接着,在众人紧张到极点的注视下,那滴鲜血落点附近的一小片暗红朱砂,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从污浊的暗红,变成了如同岩石般的灰白、死寂!仿佛其中的某种“活性”力量被瞬间中和、抽离了!
“有…有用!” 张建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巴掌大的一小块灰白区域。
“继续!” 王铁山低喝。
陈巽精神一振,连忙再次挤压苏晚星掌心的伤口,让更多的鲜血滴落。
嘀嗒…嘀嗒…
每一滴温热的鲜血落下,都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粘稠的暗红朱砂中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并迅速中和掉一小片区域的朱砂活性,使其褪色、灰败。
门缝中流动的朱砂咒文,如同被腐蚀的锁链,开始出现一片片不规则的灰白“死斑”。这些死斑不断扩大、连接…
终于!
当苏晚星掌心的鲜血几乎流尽,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时——
嗤啦!
一声清晰的、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响!
在门缝中那大片灰白死斑区域的中心,一道细微的、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黑色缝隙,无声无息地裂开了!
缝隙后面,不再是粘稠的黑暗,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深邃的、仿佛由无数破碎星光和扭曲光影构成的…混沌虚空!
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