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里只有我的棺材本,一年到头见不到面,见了面就是要钱!要钱!我病了…死了…他怕是拍手叫好,等着分我那点积蓄!”
黑烟剧烈地翻滚着,李刚看向门的方向,语气突然奇迹般地柔和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可我捡回来的这个傻徒弟呢?他没爹没妈…跟我学手艺…一口一个师傅…比亲儿子还亲!
给我端茶倒水…给我捶背捏肩…天冷了提醒我加衣…下雨了帮我收摊…我修车他就在旁边看着学…眼里全是认真…全是…全是把我当爹的孝心啊!”
“养鬼?”李刚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字字泣血,充满了决绝,“我这辈子…养了个畜生不如的人,养了个比鬼还让人心寒的东西,我宁愿…宁愿养着这个惦记了我十年,死都想着要找我的傻徒弟鬼魂!”
说话间,李刚的鬼影毫不犹豫,猛地撞向那张符纸!
“嗤——!”
这一次,撞击点爆发出更浓烈的黑烟,那张符纸变得焦黑如炭,上面的朱砂符文黯淡得几乎看不见!
而李刚的黑影,在撞击后,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整个形体变得极度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散消失!
“他不行了!”乐东心头一紧,那鬼影的虚弱肉眼可见,连最基本的形态都难以维持了。,x-i¨a`o¨s,h~u?o/c-m_s,.-o+r!g!
一旁林寻也看着李刚那虚幻得几乎要消失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相框里师徒俩质朴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动容。
她扭头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麻文文和乐东蔡坤说:“他魂魄快散了,符纸也快废了,就算…就算他们师徒真想做什么,现在这状态,也掀不起风浪,不如…就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吧?”
话一落完,麻文文几秒钟的权衡后,微微点头:“符纸己破大半,阴气外泄,门…迟早要开,随他们吧。”
蔡坤一听,脸都白了,刚想张嘴反对,却正好对上林寻扫过来的目光。
他心头一虚,想到自己的怂样,怕在林寻面前再次丢脸,赶紧挺了挺胸膛,强装镇定:“我…我…我没意见!”
见众人都没意见,林寻对着那即将溃散的鬼影喊道,“李刚!退开点!”
李刚的黑影猛地一震,似乎不敢相信,随即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艰难地向后飘退了一点。
林寻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伸手,“刺啦”一声,将那张几乎失效的符纸彻底撕了下来!
就在符纸离门的瞬间——
“哐当!!!”
那扇绿色铁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冰冷的阴风猛地灌进修理棚,吹得油布哗啦作响。
一个几乎透明的人影因为用力过猛,首接从门外扑了进来,重重地摔在满是积水的地上!
乐东几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麻文文下意识的将手伸进布包,林寻也后退几步,手摸向腰间。
而那扑进来的黑瘦人影——正是在马路边见过的小伙,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没在意棚子里如临大敌的西个活人,只是焦急棚内扫视,最终,死死地定格在角落里李刚那团稀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黑烟上。
“师傅!”徒弟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师傅,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急死我了,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腿脚又不好,万一在外面摔着碰着,或者被那些不长眼的司机…”
他絮絮叨叨,语气里全是真切的担忧和埋怨,就像一个找不到家长的孩子。
可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搀扶时,也愣住了。
他脸上担忧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是巨大的恐慌。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李刚那鬼影,又低头看了看和自己身上一般的黑烟,颤声道:“师傅,你…你…!”
“小勇…别…”李刚虚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徒弟的质问,他努力凝聚着身形,似乎在传递安抚的信息,“…师傅…师傅前几天…就走了…”
“走了?”徒弟小勇浑身剧震,如同被雷击中,呆呆地看着李刚,“走…走了?师傅…你…你说什么?”
“是…是三个天杀的畜牲…”李刚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疲惫和刻骨的恨意,将几天前那场发生在深夜的谋杀,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师傅是被那三个逃犯用扳手活活砸碎了脑袋时,徒弟小勇周身那原本淡薄的阴气骤然变得汹涌起来!
就连他仅存的那点人形都开始扭曲,发出嘶哑的低吼:“畜牲,我要撕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