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此战关乎生死存亡,务必功成,我亲自督阵。”
帐内肃然。
所有人眼中都燃烧着决绝的战意与对胜利的渴望。
彼时,阎赴看了一眼舆图,又抬头看看天色。
算算日子,山洪也该来了。
寒夜浓稠,杀机密布。
三更将至。
寒风呼啸,刮过延绥的沟壑。
黑袍军主营深处,只有少量士兵在壁垒后巡逻,更多的区域却是热闹非凡。
在阎地亲自指挥下,近百头骡、驴被拴在临时搭建的木栏内,腿上的木棍敲打着下方的皮鼓,如同闷雷滚动,间或夹杂着牲口不安的嘶鸣和走动摩擦,几十头背上驮着干草油捆的山羊,在阎狼和他手下士兵的驱赶下,不安地在主营通向侧翼营地方向的树林边缘打转。
油绳已经沾火,火星在干草上隐隐闪动。
而在主营地下挖掘出的、隐蔽的密道出口处,赵渀、阎狼率领的两千多精兵甲胄束紧,刀枪入鞘,马蹄裹布,如同无声的幽灵,在向导带领下,悄然没入茫茫夜色,直扑仇鸾的后方命门,粮草大营。
阎天率领的起义军主力,则如毒蛇般蛰伏在杏子堡通往前线的险要处,屏息等待。
与此同时,明军方面。
王都司的八百死士已如鬼魅般潜入了预定密林,冰冷的刀刃反射着月光。
杨选的两千精兵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伏在密林边缘。
张副将指挥的数千士卒已在吴堡正面展开阵型,手中的火把映照着一张张紧张又跃跃欲试的脸。
中军高台上,仇鸾裹着大氅,强自镇定地眺望着远方那在夜色中隐隐可见、隐约传来鼓点和火光的黑袍军阵地轮廓,眼中闪烁着混杂着期待和不安的疯狂火光。
他倾听着那边喧闹的备战声响,又看向脚下漆黑一片、如同蛰伏猛兽的侧翼营地方向,狠狠一挥手,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命令“传令,侧翼,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