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请旨剿灭!”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记住,奏折里要写明,阎赴乃嘉靖二十六年举人。”
幕僚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延绥镇总兵府,参将杨肇基刚刚回到自家府邸,便一脚踹翻了案几,怒吼道。
“阎赴?一个酸儒,他敢造反?”
堂下众将低头不语,气氛凝重如铁。
副将低声道。
“大人,延按府溃兵报,说黑袍军已拒守城池”
“什么?!”
“且军中不乏我延绥镇逃卒!”
杨肇基脸色瞬间煞白。
逃卒!
延绥镇边军,竟有人投了流寇?
这是要把他也拖下水?
“查!给老子查!”
他暴怒如雷。
“凡是这半年离营的,全部缉拿!敢投贼的,诛九族!”
平凉知府张文隽眯着眼,听着幕僚的汇报,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好啊……好啊……”
他轻轻抚摸着案上的密信。
“朝廷命官造反,延按府大乱,朝廷必会调兵围剿。”
幕僚眼前一亮,低声道。
“大人的意思是……”
“去年朝廷催缴的三十万石粮,不是一直说收不上来吗?”
张文隽冷笑。
“现在,正好推到流寇头上!”
幕僚冷笑一声,立刻会意。
“高!实在是高!就说被黑袍匪劫了!”
张文隽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
“再写封信。”
“就写延按府知县阎赴,勾结流寇,谋逆造反,请旨剿灭!”
西安府,秦王府承运殿。
年过六旬的秦王朱惟焯正在欣赏新排的杂剧,忽见长史急匆匆跑来耳语几句。
老亲王手中的玉杯当啷落地,甜酒溅湿了蟒袍下摆。
“你说什么?延按知府造反?”
“千真万确!”
长史递上邸抄。
“都司刚用六百里加急送来的,造反的人里有延按府知县阎赴,嘉靖二十六年的举人”
秦王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咳嗽不止“好,好,有意思!”
他在侍从惊恐的目光中摇摇晃晃站起来。
“去!把去年朝廷催缴的禄米账簿拿来,就说被流寇劫了!”
这一刻,陕西各方暗流涌动,从县知县阎赴,一个七品官的恶名,第一次顺着驿站,奔赴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