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差役跪地求饶,却被同伴从背后一刀捅死。
“叛徒!”
杀人的差役还没来得及抽刀,就被三杆长矛同时贯穿。
“爹!咱们帮哪边?”
铁匠铺里,少年攥着烧红的铁钳问道。
老铁匠望着街上井然有序的黑袍军,又看看远处仓皇逃窜的差役,突然抡起铁锤。
“咋,义军发的粥你没喝?朝廷给咱发粥了吗?”
“朝廷要是当真管咱的死活,还能让你娘病饿而死?”
“跟老子砸衙门去!”
同样的场景在全城上演。
卖油郎抄起扁担,加入了围攻巡检司的队伍。
豆腐坊的寡妇烧开一大锅热水,交给黑袍军,淋在翻墙逃命的差役头上。
连平日最懦弱的私塾先生,都举着砚台砸开了粮仓的锁。
“他们发的是咱们的粮!”
有人高喊。
“杀狗官!”
怒吼声中,黑袍军的推进速度陡然加快。
正午时分,县衙大门被撞开。
李藤缩在公案下,看着平日里跟在县丞身边作威作福的差役被百姓活活打死。
当老军户赵渀的黑靴出现在眼前时,他竟癫狂地笑了。
“你们你们以为换了天就能好?”
他嘴角淌着血水。
“大明的江山烂到根了!”
赵渀狠狠一脚踩住他抽搐的手,声音平静,竟有那么一分似阎赴的眼神。
“所以,更要连根拔起。”
夕阳西下时,招地县城头换上了黑袍军的旗帜。
阎狼与赵渀站在箭楼上,望着远处延按府的方向。
“大人说没说,接下来”
说话的是赵渀。
阎狼点头,想到出发之前大人说过的话。
“开始以此地为基础,防御延按府左右烽燧。”
阎狼指向北方连绵的土丘。
“大人之前便设想过,把招地县、从县、安定县连成铁三角。”
“这是割据的基础。”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划出一道弧线。
“朝廷来一个营,我们吃掉,来一个卫,我们就贿赂。”
阎狼嘴角扬起冷笑。
“反正。”
“之前大人也说过,养寇自重,是大明的老传统了。”
暮色中,新招募的黑袍军正在操练。
长矛如林,吼声震天。
城下,百姓们自发地熬着米粥,蒸汽混着炊烟,在血色夕阳中袅袅升起。
招地县城墙上,穿着黑袍的农民军肃立森然,来回巡视。
残阳如血,这一刻,自从县至招地县,黑袍恢弘,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