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许三,你们在那些狗官手里,又过的什么日子!”
昔日溃兵许三眼珠子里开始充血!
阎赴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点名,每一次声音都愈发凌厉。
直到此刻。
声音骤然停顿!
“老子是从县知县,或许三年后,或许十年后,朝廷要调走,接下来,你们还能过上如今这样的日子吗?你们全家又当如何活着?”
军阵中发出兵甲碰撞声,一群黑袍农民军只觉得骨子里渗出寒意。
“若活不下!”
这一刻,阎赴声音撕裂了寒风。
“若子孙仍要啃树皮!若老母冻毙于柴房!”
战马人立而起。
“诸位想不想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想不想让孩儿枕着米袋入梦?”
队伍最前排,王三狗突然举起长矛,神色狰狞。
“老子要喝肉汤!”
陈三眼也神色狰狞,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
这个曾在边军被克扣抚恤的老兵,此刻眼中燃着骇人的光。
“要活路!要活路!”
声浪如雷霆滚过山坳。
新兵队列里,那个喝了姜汤差点呛红眼的赵小七,突然举起刀,刀刃在火光中映出他扭曲的脸。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咆哮。
“反,反他娘的!”
如果说这批兵马昔日只是斩杀了朝廷命官,旁人不知晓,还有转圜的余地,那从今日开始。
他们,再无退路!
阎赴目光扫过眼前这群汉子,面无表情。
他知道,这便是他接下来造反的基础盘。
如果是明末张献忠之流,或许走到这一步,便要的开始带兵厮杀,一路流徙。
但这不是他的路,在嘉靖二十八年,也走不通。
现在,他有新的安排。
“张炼,阎狼,赵渀,赵将,各自率兵马封锁从县交通要道,包括各村镇!”
“开始对所有百姓宣传,从县自今日起,再无人可欺压百姓!”
是的,他要做的,是将从县从百姓到军户,佃户,打造成铁板一块,逐步扩张,而不是逃窜厮杀!
老佃户王三佝偻着腰,正将最后一捆稻秆搬回棚屋。
棚内潮湿的泥地上,妻子蜷缩在草堆旁咳嗽,怀中幼儿饿得啼哭不止。
忽闻远处马蹄声疾,黑袍军数人策马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