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知觉。
“周、周叔”
他叫的有些别扭,毕竟前几日他们还是刀兵相向的敌人。
“叫啥叔!”
周铁柱笑骂。
“叫班长!”
“阎大人定下的。”
两人并肩站在哨位上。
周铁柱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两块烤得焦黄的馍片。
“嚼着,抗冻。”
赵小七接过馍片,咬得咔咔响。他在边军也站过夜哨,那时偷吃东西被逮到要挨二十军棍。
现在却有人把吃的塞到他手里。
“你们”
他鼓起勇气问。
“为啥对咱这么好?”
“咱之前都是些兵痞子,跟着把总和总旗没干过什么好事。”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自卑。
周铁柱望着远处的黄土坡,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阎大人说过”
“黑袍军的刀,只对外。”
“对自己人”
他拍了拍赵小七的肩。
“要相信。”
寨墙下的火把噼啪作响,赵小七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暖和的一个冬天。
同一时刻,延按府衙门。
“砰!”
同知楚文焕猛地站起来,椅子翻倒在地。
他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摆着三颗人头,视线随着这些人头一个一个扫去,只觉得触目惊心。
总兵马韬、招地县把总、延按府总旗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手握数百兵马之辈,如今却每一颗都瞪着眼睛。
“这、这是”
通判声音发抖。
“黑袍军。”
楚文焕脸色惨白,惊怒交加。
“他们这是在告诉我们”
“下一个,就是延按府了!”
堂下,几个府兵小旗已经吓得跪倒在地。
“大人!”
有人哭喊。
“那可是马总兵啊!连他都”
“闭嘴,滚下去吧!”
楚文焕颓然坐回椅子上,狠狠挥手。
他自然是极为愤怒。
可他又能如何?
边军的兵马都折在那群流寇手里了,看样子这批流寇是真要起势了。
如今不上报,则延按府陷落,上报,则整个延按府上上下下,无一能逃脱罪责。
最低也是个失察之罪,甚至可能有纵容贼寇以致祸乱降疆域的帽子!
他甚至可以预见。
这群流寇,接下来必定会肆虐延按府!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