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呼喝,只有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
骑兵分作三队,呈箭镞状切入假想敌阵,此地多用河曲矮马,不善冲刺却耐力惊人,与滇西战马略有相同。
“撒!”
骑队骤然四散,如鸦群惊飞。
“合围”
散骑又瞬间聚拢,骨朵挥舞间,三十根长矛呼啸着飞向草人靶子,赫然是阎赴命人扎的匪首。
草人脖颈应声而断,头颅滚落雪地。
校场西侧,延按府的二十骑看得瞠目结舌。
午时炊烟起。
从县营地飘出炖肉的浓香,百步外,保安县的兵卒正为半袋发霉的糙米厮打。
“看见没?”
一个从县年轻的身影下巴指了指那边。
“咱大人说,当兵的饿着肚子,枪尖就挑不起二两血。”
身旁老兵往雪地里啐了一口。
“当年老子在边军,饿得啃皮带时要有这等长官”
话音未落,到底是瘪了瘪嘴,不再说话了。
校场将台上,总兵马韬的指节敲击着刀镡,目光始终没离开那支玄甲队伍。
其他县的兵卒瞪大了眼,边军的老卒倒吸一口凉气,连总兵马韬都从帐中走出,眯眼望着从县的阵列,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刀柄。
“这他娘的是县兵?!”
“比边军还凶悍!”
“那阎赴……到底怎么练的?”
阎赴面无表情,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马韬身上。
他知道,他要的出彩,已经成了。
果然,操练结束,马韬第一时间召见了阎赴。
大帐内,炭火熊熊。
马韬完全没有打算节约什么炭柴,只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阎知县,练得好兵啊。”
阎赴拱手,语气平淡。
“为朝廷剿匪,分内之事。”
马韬点点头,从案上取出一柄镶银腰刀,随手抛下。
“赏你的。”
阎赴双手接过,低头谢恩,眼中却无半分喜色。
他知道,这赏赐不过是马韬对自己这支兵马有了兴趣,即便再不乐观,这位总兵也无非是在想,一个县令哪来的钱粮养出这样的精兵?
但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这次必须带着从县兵马出彩,只有这样,才能一步步成为陕西总督,这才是自己计划,最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