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地方,吐出来了可就没吃的了。
缙绅民壮的伙食稍好些,却也仅是配了咸菜,一群人围坐火堆旁,吃得咬牙切齿。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批人,对比起其他下品县,府兵,边军,那已经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了。
至少他们的稀粥里没有沙子,没有发霉的糙米,也没有老鼠毛。
边军最惨,连正经灶台都没有,随便架起几块石头,煮着混了雪水的糙米,汤面上浮着几片烂菜叶。
光是端着一碗汤水摇晃,浑浊的不像话,也不知道吃上一碗,能不能顶得一个时辰不饿。
而阎赴所率军的营地,却是另一番景象。
十口大铁锅架在临时搭起的灶台上,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羊汤,浓香四溢。
火头手持长勺,不断搅动,汤中沉浮着细碎的带骨羊肉、萝卜、野葱,热气蒸腾,在寒夜里凝成白雾。
另一侧,面案上的伙夫正麻利地擀着面饼,铁鏊子上烙出一张张金黄酥脆的饼,摞成小山。
阎赴亲自站在锅前,舀了一碗羊汤,递给身旁的县衙的老差役。
“趁热喝。”
那老差役咧嘴,双手接过。
“是,大人。”
老差衙役转头看向远处吃咸菜,吃糙米稀粥的货色,骄傲的抬起头,冷哼了一声。
“吃饱了,才有力气杀敌。”
阎赴淡淡道,随即转身,对全军高声开口。
“从县的儿郎们,今夜饱食,明日操练,三日后剿匪,我要你们一个不少地回来,咱们继续炖羊汤!”
“诺!”
三百从县兵卒齐声应喝,声震雪夜。
到底是肉,诸兵马听起来名目繁多,实际上两千多人也算不得什么,这头风掠过去,远远的便能让另一边的招地县等兵马伸长了脖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隔的最近的保安县兵马最是没出息,每次从县这边的大锅里倒出一点汤水,都会听到他吸溜口水的声音。
不远处,其他营的兵卒伸长了脖子,眼巴巴望着从县的伙食,喉结滚动。
“他娘的,他们吃的是肉啊!凭啥啊!”
“不是说咱都发的糙米吗?他们咋能吃羊肉?”
“那县令什么来头?府衙不给粮,他们从哪儿弄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