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个壮实后生拳头捏得咯咯响,刚要上前,就被自家婆娘死死拽住衣袖。,幻′想!姬¨ ~哽¢鑫·罪,筷_
那婆娘脸色煞白,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收了不少那群流寇的好处,罢了,总之算是没这个福分,能保住自家安危也算好的。
“都看什么看,他娘的,是不是都做贼心虚了?”
一个穿着半旧皮甲的小旗模样的人踱步过来,腰刀在鞘里晃荡。
“这些刁民私通匪类,按律当诛!现在只是收缴赃物,已经是咱总兵大人开恩了!”
他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突然盯住人群中一个穿着稍体面的中年人。
“你,过来!”
那人是镇上杂货铺的刘掌柜,被点名后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
“军军爷?”
小旗眯起眼睛。
“你家铺子里,可有黑袍贼送的货物?”
刘掌柜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没没有的事,小人做的是小本买卖”
“放屁!”
小旗突然暴喝一声。
“来人,去他铺子里搜!但凡值钱的,都是贼赃!”
五六个兵丁欢呼一声,冲向不远处的杂货铺。?g`o?u\g!o¨u/k.a·n?s¨h?u~.`c_o?m^
刘掌柜腿一软跪倒在地。
“军爷开恩啊!”
没人理会他的哀求。
铺子里很快传来打砸声和兵丁们兴奋的叫嚷。
“这匹绸子不错!”
“哈,这老小子还藏着两坛好酒!”
“银子!这罐子里有银子!”
刘掌柜面如死灰,眼睁睁看着兵丁们抱着他的货物扬长而去,一个官兵临走前还故意踢翻了货架,盐巴、糖霜洒了一地,引来几只土狗。
哭喊声和兵丁们的淫笑混杂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割着镇上每个人的心。
小旗坐在秦老汉家门口的石凳上,美滋滋地品着从刘掌柜铺子里抢来的酒,看着手下们满载而归。
一个兵丁献宝似的捧来一对银镯子,他随手揣进怀里。
“都搜干净了?”
小旗打着酒嗝问。
“都搜过了。”
一个兵丁谄媚,偏偏眼底又夹杂着狠辣。
“这些刁民狡猾得很,肯定还藏着好东西。要不要”
小旗摆摆手。
“差不多了,把这些通匪的刁民都记下来,让他们家里拿钱来赎人!”
他指指被绑成一串的十几个镇民。\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夕阳西下,黑水堡笼罩在一片血色中。
官兵们满载着抢来的财物,押着犯人,浩浩荡荡返回镇外的营地。
阎天复杂看着这一幕荒诞景象,终于摇头叹息。
“大人说,流寇不可取,需要民心,让此处百姓都知道大明朝廷的刀是向着谁的。”
“如今,他们该是看到了。”
黑水堡上的百姓前些时日还在欣喜有人给他们分粮食,布匹,名贵木材,如今却一个个如丧考妣,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比哭声更可怕。那是积压的怒火,是隐忍的仇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官兵走后,秦老汉瘫坐在自家院子里,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可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畜生……畜生啊!”
秦老汉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指节磕出了血。
“我秦家三代木匠,那张桌子是我爹亲手打的,他们凭什么说是流寇送的?凭什么!”
邻居老张头蹲在旁边,递了碗凉水给他,低声道。
“老秦,忍忍吧,这帮狗官比土匪还狠,好歹流寇抢了就走,他们还要往你头上扣个通匪的罪名!”
小翠突然抬头,声音冷冰。
“爷爷,黑袍军什么时候回来?”
秦老汉一愣,随即苦笑。
“丫头,别指望别人,这世道,谁都靠不住。”
“不,黑袍军不一样。他们来的时候,没抢过我们一口粮食。”
秦老汉沉默了。
是啊,黑袍军进镇时,只杀了几个欺压百姓的恶霸,还给穷人分了粮食和布匹。
可官兵呢?他们一来,连穷人家的锅碗瓢盆都要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