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诸位要将粮食运往延按县?哪里的粮价倒的确很高,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是否需要本官派巡检司兵马护送一二,以避免山匪作乱”
“要知晓,刘家刚刚覆灭,眼下长途跋涉,又带着大批财务,自然是要谨慎小心才是。”
“不必!”
孙九年几乎是下意识开口,旋即笑容虚伪而警惕。
“区区粮队,哪敢劳烦县尊大人?学生们各自家中自有家丁护送。”
孙九年一向老奸巨猾,听闻此事,其余几家族长心念转动,立刻明白孙九年心思。
楚伯先也假意惶恐,恭敬拱手。
“大人美意,学生心领了,只是生意琐事,哪敢叨扰一县之尊。”
以己度人,他们看着阎赴贪婪的神色,各自心中凛然。
若让巡检司插手,这粮食的利润,岂不是要分他一杯羹?
至于让巡检司出手,又不分给阎赴,他们也怕这小知县狗急跳墙啊。
阎赴面露遗憾,只是叹息一声。
“既如此,本县倒也不便强求”
或许是因为即将运粮的关系,四族族长并未久留。
待马元信四人告辞,天香楼雅间木门关上,阎赴脸上的谦恭顷刻消散。
这位从县知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袖口酒渍,冷笑看向窗外。
“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等死吧!”
他本来也只是随意客套一句,毕竟,那死局,可是他这位县尊亲手设置的啊。
那把刀,名为黑山匪!
那群被四族逼得活不下去的百姓,如今正饿狼般盯着这批粮食。
“去吧。”
阎赴轻声道,神情在这一刻充满戾气!
突兀从门外转进来的老军户赵渀也狞笑着,狠狠点头,手中舆图在这一刻被狠狠圈定。
野猪峡!
他会带着那群庄稼汉,一点点撕裂从县缙绅精心布置了数百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