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的粮食?”
“告诉我?”
是啊,谁收走了他们粮食?
阎狼不知道,可他却愈发期待,目光炯炯看向阎赴。
他知道,大人一定有答案。
阎赴衣衫在寒风中卷起,音调逐渐增大。
“还是那个村子,一个和赵家大哥年岁相仿的中年,带着三个孩子,才两三岁的孩子,抱着田鼠,满嘴是血和皮毛。”
“他们为什么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是因为他们偷懒,还是因为他们不够勤劳?”
“还有你们。”
他伸手指着赵渀祖孙三人。
“家乡发了大水,朝廷为什么不治理?你们可有看到官吏抵达?”
“那些被冲垮的房屋和乡亲,在水里还是在淤泥中,谁又理会?”
“朝廷只会告诉你们,没有赈灾的银子。”
“那赈灾的银子在哪?我告诉你们!”
这一刻,阎赴站在人群中,站在院内篝火旁,声音冰冷,揭开这个残酷世道最后的遮羞布。
“皇帝修道的宫殿,一根梁柱从孟定府运到京师,便要五万两白银!”
“一个内阁阁臣家中,光田产便有两万多亩!”
“绍兴府的四个卫所,每年领取足额粮饷,但兵马实际只有三成!”
“这个世道,为何如此?”
“那些坐在佃农,军户,百姓头顶的官吏将领,生来就高高在上享受着你们的供奉,就应该低头看着你们,骂一声泥腿子,贱骨头吗?”
“告诉我,是不是,本该如此!”
阎赴眼眸血丝密布,神情近乎狰狞。
若一两人不公,告到衙门。
若一两百人不公,告到朝廷。
若这个世道烂透了呢?
“杀刘覆文,你们还在害怕吗?”
老军户赵渀忽然觉得脊背发凉,他只是这个世道最底层,见惯了世态炎凉,流民饥民。
可他从未想过,这个世道应该如何。
在他看来,活着便够了。
书童张炼更是身躯一震,颤抖着抬头,目光逐渐变了。
他自小跟随张居正,以为如今仍是太平盛世。
但现在,阎赴的话和一路走来所见,化作雷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