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上一世的记忆,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路过新区最高的摩天大楼。
杨帆,上一世,我们在这里合过影,你当时板着脸,因为拍一张照片要二十块钱。”
路过正在施工的游乐场。
“上一世,你在这里给我买过烤肠,只买了一根,你舍不得吃。”
路过新区的医院。
她神色有些低落,
“上一世,我们在这里花了好多好多钱,都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
……
她说了好多好多上一世的事情。
可杨帆只能沉默。
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他总感觉,少女说的是自己前任。
所以少女说的越多,他就越难受。
他不喜欢听到上一世的很多事情。
每次白羽瑶跟他讲那些事的时候,他都很想转过头。
他不想听。
直到白羽瑶累了。
他们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白羽瑶摸着旁边的树,说:“上一世,你在这里对我说……”
“白羽瑶。”
杨帆突然喊她名字,打断她。
白羽瑶微微有些困惑,说:“怎么啦?”
“我想和你认真谈一谈。”
杨帆的神色很复杂。
他很想开诚布公的,跟这个少女好好聊聊。
想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以及,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于是。
公园,树影下。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很艰难的问了一句。
“如果上一世的我,和现在的我,都还活着。”
“你会选谁?”
虽然这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永远都无法真正做出选择的问题。
但是,杨帆依旧很想知道答案。
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究竟会怎么选。
他想要一个答案。
可是。
白羽瑶沉默着,久久没有回答。
“不想选吗?”
杨帆想看着她的眼睛。
可少女早就把脑袋低下去了。
她不想跟杨帆对视。
“究竟是你不想选。”
“还是说……”
“你不想骗我?”
杨帆神色复杂。
他记得,白羽瑶说过,永远都不会骗他。
所以他觉得,白羽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想骗他。
怕他知道答案。
怕他难过。
其实从白羽瑶不肯回答的时候,杨帆就已经隐隐猜出少女心底的答案了。
少女肯定会选上一世的那个人。
那个至死都在深爱她的人。
那个照顾她好几年的人。
而不是现在这个,一无是处的人。
杨帆沉默了。
他在想。
如果换位思考。
如果他是白羽瑶,他会怎么选?
他会选深爱两年、为他而死的人。
还是现在这个只认识两天,一点都不成熟的人。
答案呼之欲出。
杨帆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连他自己都觉得,现在的他比不上以后的他。
如果不是因为白羽瑶别无选择,肯定不会选择现在的我吧?
也肯定不会喜欢现在的我。
更不会一直倒贴,一直像舔狗一样追着。
“白羽瑶……”
杨帆心情有些压抑,他突然又想说出那句话了。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
白羽瑶抬起头,眼角泛红,脸上还带着泪痕,看着他。
“你又要和我分手吗?”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也带着哭腔。
杨帆被她猜中心事,又见她掉了眼泪,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更说不出分手两个字。
白羽瑶又开始哭了。
她在树影下,摸着那棵树。
她带着哭腔。
“上一世,你在这里对我说。”
“你会永远喜欢我。”
“这辈子,下辈子,都会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