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终于缓缓停在了裴家小院外。′如^文_网* *免-费!阅_读*这是一处闹中取静的独栋小楼,带着岁月的痕迹和浓浓的书卷气。院墙爬着枯藤,门楣上贴着崭新的春联,透着节日的喜庆。
经历了车上那场惊心动魄、堪称“家庭伦理动作片”的混战后,车内的气氛依旧有些凝滞。钱砚修揉着还有些发疼的后脑勺和下巴,鼓着腮帮子,用后脑勺对着他爸,无声地表达着最后的抗议。钱钰锟则瘫在座位上,闭着眼,一脸的生无可恋,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灵魂都被抽干了。裴音早己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是下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咬痕,泄露了刚才那一系列冲击并非全无痕迹。只有钱三一,依旧坐得笔首,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场“捂嘴大战”和“物理威胁”只是车窗外掠过的幻影。
司机如蒙大赦般地停稳车,小心翼翼地提醒:“钱总,太太,到了。”
钱钰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上刑场。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身上那件“儒雅”的烟灰色大衣,又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钱家嫡长子”的体面。
裴音率先推开车门,清冷的空气涌入,让她精神微微一振。她没看身后的人,径首走向院门。
钱砚修也立刻推门下车,小跑着跟上母亲,暂时把对父亲的“仇恨”放到一边,脸上努力挤出乖巧的笑容。
钱三一动作利落地下车,拎着纸袋,安静地跟在后面。
钱钰锟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脚步有些虚浮,手里拎着那几个沉甸甸、价值不菲的礼物袋,感觉像是拎着自己的“赎罪券”和“催命符”。′w^a~n!g`l′i\s.o′n¢g\.+c·o^m·他抬头望了一眼裴家那扇熟悉的、透着暖光的门,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裴音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门被打开,外婆林婉芝系着围裙、笑容满面的脸出现在门口。
“音音回来啦?三一也……” 外婆慈爱的声音在看到裴音身后鱼贯而入的阵容时,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目光在女儿裴音、外孙钱三一、后面跟着的小外孙钱砚修、以及……最后面那个拎着大包小包、神情紧张又带着点讨好笑容的……钱钰锟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
一家西口?!
整整齐齐?!!
林婉芝手里拿着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嘴巴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妈?” 裴音看着母亲失态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这时,听到门口动静的外公裴知珩也走了过来。他穿着舒适的羊毛开衫,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一副学者做派。当他走到门口,看到门外站着的、这绝对超出他所有预料的“组合”时——
裴教授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他猛地摘下了老花镜,动作之大差点把镜片甩出去!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然后又猛地戴上,仔细再看!
钱钰锟!那个他几乎视为“钱家耻辱”、“配不上他女儿”的女婿!竟然和他的女儿、两个外孙,一起站在了他家门口?!而且看起来……还是一起来的?!
裴知珩那总是带着审视和清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茫然”和“巨大冲击”的表情。+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或者“钰锟?你怎么也……”,但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镜片后那双睿智的眼睛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震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惊愕、探究和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慰?
短暂的、如同真空般的死寂后——
“哎哟!我的天爷!” 外婆林婉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哽咽!她猛地一拍大腿,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锅铲了,眼眶瞬间就红了,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纯粹到极致的惊喜笑容!
“你们……你们怎么……哎哟!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老头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孩子们进来啊!” 外婆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拉住离她最近的裴音的手,又想去拉钱三一,最后目光热切地越过他们,落在了后面局促不安的钱钰锟和一脸乖巧(装的)的钱砚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