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围在她周围一圈。

卢娜本能地想往后退一步，却被瓷砖贴面的花坛挡了个结实。

——我这怎么就成了批发站了？

她脑子里冒出一丝荒谬感，本来出来透口气，谁想到就撞上了牟麒麟这一帮“代写需求户”。而且一个个还挺认真，看她的眼神像是看救世主。

她正想着怎么脱身，忽然间，一个念头像蚊子似的嗡地一下飞进了脑子里。

——我非得亲手写么？

她眯起眼，往操场那头瞟了一眼。李月正蹲在大柳树底下，拿吸管哧溜哧溜喝着冰绿茶，旁边书包扔得七扭八歪。

——李月，字写得快，想象力丰富，作文还带点味儿；

她又想到吴倩倩，话多，脑子转得快，最擅长的就是挑人作文里的毛病，每次作文讲评她都能举出五个例子。

——她俩加起来，战斗力不比我差。

卢娜抬头看了眼太阳，确认这不是自己被晒晕头之后的幻象。

这事儿，好像真能玩出点门道来。

她不由自主地咧了下嘴角，又赶紧别过头去装作擦汗。

——我写一个“范本”，她们照着抄。作文分门别类，统一风格，不至于被发现雷同；作业册子就挑最通用的那种，先做一份，她俩抄得比谁都快……

关键是，这活儿不用自己全干，钱还能分成。

想着想着，她竟然觉得这太阳都不那么晒了。

不过，嘴上她还是吊着点儿，说话慢吞吞的：“我回头看看吧，不一定啊。”

牟麒麟一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三尺高：“别啊，这还有啥考虑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呐，学委！我暑假作业就在教室抽屉里放着呢，你这头答应了，我立马就给你拿去！”

“用不用这么着急啊？”卢娜大惊。

牟麒麟这是一点儿装都不装了，考试完都几天了，这作业还没带回家呢，是打定主意我不写你就不写了是吧？

牟麒麟急得一脑门子汗，“怎么不着急呀？开学了被周老师收拾的可不是你！你就给个准话吧……我可以先付钱！”

“那不……行吧。”卢娜话音一转，看在预付费的份上，还是答应了牟麒麟的请求，并且很善良地没有再跟他讨价还价。

牟麒麟和他的小伙伴一脸感动，像是遇上了救命的电线杆。

卢娜点点头，脚下踩着干裂的水泥地，一步步走远了。阳光从她背后斜照下来，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走得不快，像在心里推敲着什么。

身后的男生还在喊：“卢娜，别忘了啊！”

她没回头，只抬了抬手，算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