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让你回村里，你愿意吗？由奢入俭难呀……”

卢娜在她旁边，也不好好坐，歪七扭八地瘫着。正拿卢有成的手机“咔哒咔哒”发短信呢，听到王婉芬的感叹，头也不抬地说。

昨天晚上他们就给家里亲戚挨个打过拜年电话了，现在她是在和玉娴表姐短信聊天，短信费一条一毛，和打一分钟市话一个价。

虽然看上去挺贵的，不过卢有成业务繁忙，每个月话费几十元，也不在乎这块八毛的，所以卢娜发短信发得毫无压力。

倒是玉娴表姐，尚且属于无产阶级，还是得手心朝上、斤斤计较过日子，卢娜和她聊了几句之后也就识相地没再浪费人家话费了。

“妈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帮我爸架炉子去吧，顺便做点汤饭什么的……这两天都是大鱼大肉的，想吃点热乎乎、酸溜溜的。”

卢娜话音刚落，王婉芬还没反应过来呢，厨房里的卢有成就听到了，探出半个脑袋。

“汤饭？想吃汤饭了？等着，这就给你做！正好你小姑做的西红柿酱还剩几瓶。”

说着，卢有成还给王婉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进来和面。

王婉芬没好气地把瓜子放回果盘里，拖长音调，阴阳怪气地说：“知道了，少奶奶！看你爸积极的，生怕把你饿到……”

不过卢娜说得也对，王婉芬也觉得腻腻的，再加上天气这么冷，吃点放足了西红柿酱的汤饭刚刚好。

卢有成给去了皮的土豆切丁，菜刀与案板碰撞出清脆的节奏。王婉芬搅动着不成团的面絮，发出细碎的声响。

卢娜则是捡了两头蒜，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昨天春晚的重播，一边剥蒜。

外头依然有零星的鞭炮声，时不时还会传来小孩子到处疯跑、持续不断的大笑声，一年到头唯有这些天是例外，再怎么调皮捣蛋也不会被父母打骂，可不得把以往欠下来的份一次性补齐！

铁锅里的汤饭咕嘟作响，碗里腾起的白雾与远处零星的鞭炮声融在一起。

一家三口就在这袅袅炊烟、欢喜祥和的氛围中度过了新年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