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清按下思绪,恭敬行礼:“不知柱国公深夜相召,有何要事?”
秦骁抬手示意,脸上带着一丝振奋,
“深夜相请,实有一桩关乎清远未来、亦关乎商界格局的大事,需与周老板商议。?c¢q·w_a?n′j′i^a¨.!c\o`m-”
秦骁言简意赅,将废除抑商、盐铁专营、公私合营、设立钱庄之策,条分缕析地道来。
随着秦骁的话语,周儒清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愕,迅速转变为难以置信的狂喜。
周儒清的声音带着哽咽,浑浊的老眼中竟泛起泪光。
“废除抑商令,商人可与士农同列?”
身为巨贾,他一生受尽商贾贱业的冷眼与盘剥,这平等二字,重逾千钧!
周儒清猛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
“此乃开天辟地之仁政,是救我商贾于水火、开万世太平之基的圣人之举,我周儒清,代天下所有行商坐贾,叩谢柱国公再造之恩!”
周儒清伏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真情流露。
姚广孝在一旁静观,见此真情流露,微微颔首。民心可用,商心亦可聚!
秦骁连忙将周儒清扶起:
“周老请起,新政初行,这钱庄是新政血脉枢纽至关重要。·l¢o·o′k¨s*w+.!c-o′m,”
秦骁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儒清,
“钱庄属官,需执掌之人精通商道,熟知钱粮流转,更要绝对忠诚可靠,周老板德高望重,如此重任非周老你莫属!”
周儒清被这巨大的信任和权力砸得有些眩晕,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黄金商道沿线各寨归附未久,诸多关节需我亲自打理。钱庄一事,千头万绪,片刻离不得人。我怕误了柱国公大事啊!”
周儒清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秦骁挑眉,“那依周老板之见,何人可担此重任?”
周儒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小女倩怡,于商贾之道颇有天赋,心思缜密,算学尤精。钱庄经营,账目周转,风险把控,她皆能胜任!”
周儒清顿了顿,脸上堆起热切而谦卑的笑容,
“且小女对柱国公素来仰慕至深,老朽斗胆将小女终身托付给柱国公!”
姚广孝捻动佛珠的手指倏然一顿,细长眼眸中精光一闪,瞬间明了周儒清深意。
这是要将整个周家,彻底绑上秦骁这艘潜力无穷的战船。
以女为质,以财为注,赌一个泼天富贵!
姚广孝适时上前一步,如同梵钟敲在人心坎上:
“钱庄乃未来立国之本,血脉相连,方为至固。′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周小姐才貌双全,得此贤内助,内可理经济重器,外可稳巨贾之心,于主公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
秦骁知道这不仅是儿女私情,更是掌控清远经济命脉的关键一步。
周倩怡的经商才能秦骁早有耳闻,确是上佳人选。
沉吟片刻,秦骁迎着周儒清紧张期待的目光,缓缓点头,郑重道:
“倩怡小姐兰心蕙质,才名远播。秦骁能得周老垂青实乃幸事,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周儒清喜出望外,
“主公厚爱,周家感激涕零,钱庄筹建之事,倩怡定当竭尽全力!”
周儒清再次深施一礼,脚步轻快地告退,背影都透着无比的欢欣。
周府内宅,周倩怡听完父亲带回的消息,手中的算盘掉落在织锦地毯上。
“他真是这么说的,农商并重,公私合营,钱庄借贷?”
周倩怡一连串的发问,全无往日的从容,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碎了她固有的认知。
周儒清红光满面,抚须大笑:
“千真万确!为父这步棋走对了,秦骁乃真龙在渊,其胸襟韬略远超我等想象。”
周倩怡怔怔地站在原地,心潮剧烈翻涌,先前对父亲豪赌的质疑,此刻尽数化为羞愧与庆幸。
周倩怡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片红云,一直烧到耳根。
那个曾遥不可及的北境战神,如今竟成了她未来的夫君?
周倩怡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钱庄之策虽宏大精深,但细节处尚可雕琢,女儿这就结合北境商情细细推演优化,这份方案,便是女儿嫁入秦家的嫁妆。”
说罢周倩怡提起裙裾,像一阵风般冲向书房,留下周儒清欣慰的笑声在绣楼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