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期末考临近,黄老师辛苦了不少。”
“刚刚好慰问下老师。”
......
8:30,天台。*x·i?a,o·s+h/u,o.n_i!u\.`c~o.m\
雨是从八点二十开始下的,一开始就如水库开闸般,雨点就那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谢溯和张雨辰都回到了班上躲雨,陈晓不知道为什么又溜了上来。
少女站在天台的一角,撑着伞的右手被伞沿滴落的雨滴打湿,但她毫不在意,只是怔怔的望着远处的城市。
雨水将校门口的街道浇铸成流动的玻璃,远处商业街的招牌在雨中中漂浮游弋,像一群发着光五颜六色的深海鱼群。
林语冰撑着纯黑色长柄伞,如季鲤猜测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少女背后,又不知默默看了少女多久。
陈晓回头,惊讶于林语冰的出现,脸色闪过一丝慌乱。
她不明白林语冰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
林语冰笑了笑,对视着陈晓的眼眸,开口道:
“当一个人被深深伤害过却没得到足够的安抚,她只能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会将不幸归咎于自己,不敢爱,不敢开放自己的内心,封闭着保护自己。”
“但这从来不是她的问题。”
“所以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的。”陈晓语气带上了些许慌乱。
就像是所有人都撑着伞在雨中走路,而只有自己知道手里的这把伞是烂的,当自己小心翼翼的隐藏时,突然有人指了出来,哪怕她是想和你分享她那把伞,你也会感到恐惧与难受。
“这不是你的错。”林语冰依然重复着这句话。
“我知道,语冰姐。”陈晓往后退了一步。
“不,这并不是你的错。”林语冰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我知道的,语冰姐,我真的没事的。”陈晓挤出了一个笑容,示意自己很好。
“不,你不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林语冰每说一句,就朝着陈晓迈进一步。
“我知道的,语冰姐,能别说了吗?”陈晓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哭腔,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扭曲为悲伤。
“这真的不是你错。”林语冰几乎贴到了陈晓身前。
“语冰姐,我求求你别说了。”
病人被医生逼到墙角,于是退无可退。
“这从来不是你的错,但代价却需要你来承担。”
医生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病人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坚强,扔下了伞,掩面哭泣起来。
林语冰也放下了伞,走向陈晓。
暴雨冲刷着两把地上歪斜晃动的伞,雨滴与伞骨碰撞的脆响被雨声吞没。林语冰的指尖刚触到对方湿透的发梢,便摸着陈晓的头,把她拉进怀里,靠她在自己的肩膀上痛哭。
校服衬衫吸饱雨水紧贴脊背,林语冰感觉肩窝漫开温热的潮湿——分不清是泪水还是体温,陈晓颤抖的呼吸在雨幕里烫出一道缺口,后颈碎发被雨滴打湿成弯曲的黑线,锁骨处的雨滴随着抽噎一晃一晃。
两双鞋陷在水洼里,鞋带纠缠着,随水流打转。
雨夜中的寒风吹来,她们同时缩了缩肩膀,像两尾相濡以沫的鱼忽然惊醒。
暴雨仍在继续。
......
9:30,语文组教师办公室。
护眼的黄色灯光下,黄太后终于批完了学生的作业。
她靠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桌面绿植后的学生送来的贺卡。
贺卡下面放着她带过的历届学生的照片,在最下面的,是她自己的毕业照。
上面有着七个模糊的人影。
她看着贺卡和照片,面色变得柔和,欣慰一笑。
......
10:00,综合楼六楼,黑阁。
装饰华丽贵气的办公室依然亮着明灯。
能够俯身整个校园的落地窗前,这位校园内的地下皇帝沉默的抽了根烟。
他从定制的酒柜里想拿一瓶酒出来,可却发现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
“算了,就当跨年请你喝好了。”
于是随手取了一瓶酒,靠在窗前轻轻摇晃。
黑檀木展柜的角落上,竖立着一张被玻璃罩保护的很好的毕业照。
上面是七张模糊的人脸。
“干杯。”
男人这样对着照片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