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得可怕。他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那个能量魔方,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周身弥漫的、如同实质般的阴冷戾气,比布莱克那外放的冰冷更让人心悸。
他偶尔会极其冰冷地扫一眼那个被铐在椅子上、由警察看守、还在呻吟的抢劫犯,眼神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终于,急救室的红灯熄灭,门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语气还算轻松:“哪位是家属?”
“我是!” 布莱克瞬间出现在医生面前,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他死死盯着医生,声音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她怎么样?”
医生被他突然出现和那迫人的气势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说:“别担心,送来得还算及时。伤者左腰侧有一处长约5厘米的刀刺伤,深度约3厘米,万幸避开了肾脏和主要血管,没有伤及内脏。主要是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昏迷,已经进行了清创缝合和输血,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防止感染和并发症。年轻人身体素质很好,恢复起来应该比较快。”
“呼……” 走廊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稍稍松了一些。
布莱克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但墨黑的眼眸依旧深沉如海。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哑地开口:“……谢谢。”
当无名被推出来,转入单人病房时,她依旧在麻醉和失血的虚弱中昏睡着,脸色苍白得像透明的水晶,呼吸微弱而平稳。
布莱克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没有打点滴的、微凉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裹着。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冰凉的手背,墨黑的眼眸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脖颈间依旧灼亮的银痕,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惊涛骇浪与后怕。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雷伊等人默契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劫后余生的眷侣。
格莱奥站在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苍白脆弱的无名,以及床边那个如同守护恶龙般沉默压抑的身影。
他墨绿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阴郁。他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病房内,布莱克抬起头,指腹极其轻柔地、珍重地抚过无名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心。他低下头,微凉的唇瓣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带着失而复得的无尽后怕和绝对守护的誓言。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带着令人心悸的重量:
“宝宝……”
“等你好了……”
“我要杀了他。”
这句话,不是气话,不是威胁。
是来自暗影之王的、最血腥的宣告。即使戴着抑制器的枷锁,即使身处地球的规则之下,伤害他至宝的人,也必将付出最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