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周转大概能省五六十块钱,虽然是笔小钱,但换位思考,这五六十块钱能买下一盒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葡萄糖酸钙,能让她在从未玩过的摇摇马上玩上几个小时。~优+品*小-税~旺* ′追?蕞?新+璋-洁,
这样一想,先前换乘时的各种狼狈倒也值得了。
走出站口,一个臃肿的轮廓吸引了沈确的注意。这个时间点,出站口并没有多少人,就连过往的车辆都少之甚少,宁月就这样站在路边,用围巾包裹着脑袋,瑟缩地坐在电瓶车上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发呆。
听见身后的轮子的碰撞声,她猛地回头,殷切地下车,小跑着接过沈确手中的行李箱,嘿哟一声横放在车座前头,摩擦着双手看向脚步迟疑的沈确。
沈确对宁月的印象还停留在办公室的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庞,这时突然换了一副温柔亲切的面容,倒让她感到些许不适。她在距离三步的地方停下,防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宁月摩擦着手掌,左右看了眼,摘下围巾就要上前往沈确身上套:“你妹妹说你九点的车,我就到这来等你了。^y¢e`x,i?a′k-e·.?c!o^m¨这里晚上没有公交车,你一个人拿着那么多行李不方便。反正家里有电动车,我来接你也没事。”
沈确后退两步,无声拒绝宁月突然的殷勤。她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从高铁到这起码需要一小时,这一小时里,宁月就这样守在这吗?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会选择坐轻轨?这就是母女之间无声的默契吗?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开口让人接送,她也知道,自己会因为省钱选择最便宜的出行方式。
沈确握紧拳头,企图通过挤压让自己的掌心温暖起来。
“还是穿上,你现在是不觉得冷,一会儿车开起来风是要往里面灌的。”宁月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只是从中掺杂着别扭的温情。~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她上前替沈确围好围巾,又觉得不够,索性将身上的摇粒绒外套套在沈确身上,嘴上嘟囔着,“穿多点,长宁可比临城冷多了,你经常加班,抵抗力肯定没我好。”
沈确站在原地,被迫接受迟到了这么多年的温柔。聪明如她,早在她看到宁月身影的那一刹那,她便明白了全部。只是她太过诧异,太过受宠若惊,太过……悲戚。
原来,她期待了一辈子的爱意,只需要每月打几千块钱就能解决。
宁月并不知道沈确内心的潮涌,她收拾好一切,为沈确戴好头盔,扶稳车头,待沈确坐稳后又特地等了几秒,确定身后再无别的动静,这才稳稳地朝前开去。
耳边是呼呼的冷风,脖子间却传来属于宁月的奇怪的温度。很怪异、让人很不适。比起暖意,沈确更习惯先前的那股湿冷。
她偷偷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宁月的模样,打开头盔的目镜,让冷风吹过自己的脸颊,使自己清醒一点。她记不清宁月上一次对她这么好是什么时候,也似乎忘了上一次对宁月寒心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不敢动一下,生怕因为她的动作而让宁月恢复原先的脾气。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深夜的车站时,有个熟悉的家人准备了一切需要的东西在路口等着,这种感觉似乎挺好的。她原以为走出社会之后,她会与自己的家庭势不两立,她以为,她会像小时候的誓言一般痛恨她的父母,可对方不经意施舍的一点善意却让她将曾经的仇恨全部抛诸脑后。
她想,比起恨意,她更需要的是爱。或许她一直在等待她们爱她,只是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她就只能选择怨恨了。
她想,此刻她的心境大概是对不起小时候的自己的,她背叛了曾经的自己。她清楚地知道,此刻宁月的善意完全是出于利益。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开始经济独立,只不过自己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讨人嫌的女孩,只不过,对方开始有求于自己。
她都知道的,如果自己还是那个不时向家里要钱的孩子,如果自己不曾给他们钱,宁月的态度永远不会变,当初她的言语多么犀利,面目多么可憎,现在依旧会如此。
可她贪恋这份温情。
仇恨对她来说过于疲惫,她本不该过上这样的人生,她本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她有这个权利,她也想要这个机会。
沈确微微闭眼,感受寒风蹭过鼻尖的触感。接近冰点的温度却丝毫不能让她颤抖,她对着快速后退的夜景呼了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起林知远的面容。
不如,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只要她们不做出过分的行为,继续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