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林知远才知道,那天沈确送自己回家后,没赶上末班车,她又舍不得打车,在暴雨中骑了将近九公里回的家。!x!i?a/n-y.u′k~s¢w¢.¢c!o~m′林知远坐过沈确回家的那班车,按照距离计算,这九公里,要上两个很陡很长的山坡,环两座山才能回家。
林知远不喜欢骑车,让她骑两公里就已经是极限了。九公里,又要爬坡,还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共享单车,她不敢想象那天沈确是如何回的家。
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林知远气得两天没和沈确说话。她不是在生沈确的气,她在生自己的气。明明都重来一回了,为什么还要心安理得地接受沈确的付出?她应该知道的,城乡公交在五点半的时候就停运了。
可如果真要说生她气的话,确实有点。
这家伙,对别人慷慨解囊,对自己那么狠,能不能多想想自己啊?
到了周四,沈确这家伙便好得差不多了。-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有时候在身后听到她与别人的欢笑声,林知远还一阵落寞。其实,这人带着鼻音的声音还挺可爱的,说话带着奇怪的腔调,能在老远就准确识别出这人的声音,哪怕是在前面写作业,林知远也能因为这声音唇角微勾。
她现在就有一些鼻涕,怕吵到别人,往往是将头伸到窗外用纸巾哼掉。林知远与沈确坐在同一列,偶尔做不出题目也会站起来望着窗外出神。
学生时期,窗外那看似一成不变的景色总有吸引人的地方。
她们偶尔会在窗外扭头对视,隔着几扇玻璃窗相视而笑,那人的鼻子被擦得通红,像是个小丑。有时候沈确会被林知远莫名的笑容看得发慌,揉揉鼻子,迅速转移视线仓皇躲开。
这人估计是认为自己在嘲笑她。林知远一阵失笑,跟着坐回到座位上,拿起笔在草稿本上画了个简笔小丑,用红笔在鼻子上画了个圆润的圈圈,对着草稿不断傻笑。¨h¨u_a,n_x*i~a*n-g.j·i+.~n+e¨t¨
她真只是觉得可爱罢了。
感冒好了,沈确的精力也回来了,就好像是,阴沉好几天的世界突然洒进几缕阳光,连带着旁人的心情也开始明媚。
她们一周有两节体育课,现在还没到期中,老师不会冒着被大家讨厌的风险抢占学生的体育课,加上她们的体育课在周五的倒数第二节,就算是抢占过来,学生也没有心思上。
高中的体育课,大多是用来给学生缓解压力增强身体素质的,上课悠悠跑个三圈,其余时间都是自由活动。学校有个体育馆,里面有各种球类器材,沈确酷爱羽毛球,每回自由活动她都要拉着林知远跟人对打。
“林知远,给!”沈确从人群中挤出来,将自己抢来的球拍递给林知远,“我千挑万选的,肯定很好打。”
林知远淡笑着接过。其实球拍好坏对林知远来说没多大的作用,她不是很会打羽毛球,一场下来连羽毛都碰不到几次,全靠沈确在自己场地内到处奔波。
像只......四处忙碌的兔子。
许可带着她的前桌一起对打,她们的实力特别强,几乎每个晚读课前都会在教学楼下的小操场对打,多次的练习让她们十分默契,攻击性极强,一场下来,沈确都能累到原地腿软,倒在地上大喘气。
“沈确,你也太没劲了,每个球都是你接,你倒是让林知远也碰一下啊!”许可晃着球拍走近挑衅道。
沈确坐起身,接过林知远递过来的水杯,仰着脖子豪饮一口,这才喘着气开口:“嘁,我是怕林知远一露手把你们的信心打没了。”
许可与崔明澄对视一眼,无声嘲笑。
“时间还够,要再来一局吗?”
沈确双手撑地,缓了一阵,毫不犹豫:“来,当然来,还怕你不成?”
林知远拦住沈确:“你行不行啊?”
“嘿?我才十七岁,正值青春,哪能不行?我行死了!”沈确二话不说,拿起球拍撑着地就要再来一局。
林知远回想起穿越前的一些画面,不禁耳朵一红,没什么心思再劝她。
相较于许可的攻击性,沈确的羽毛球只能用暴力来形容,每一个球她都要用尽全力回击过去,没有技巧,没有策略,只想着打得高一点,打得远一些。这种方法虽然能接下大部分的球,但对体力的消耗也是极为严重,对手能很早预测球的路径,早早地做好防御,不费吹灰之力反击回去,倒是沈确这个笨蛋,满场地跑,满场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