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只是语言使用者,而是语言建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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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未能立即应对。但消息传至共义塔高署,魏殊紧急召集十二名结构统御官举行闭门会。
有人当场发问:
“表达自治已成事实,是否需将其正式归类为‘外部语权体’?”
魏殊冷然回应:
“一旦我们承认他们为语权体,那长安之外,每一句未归档的话,都会成为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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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内却不再等待。
姒然与苏离如、图语族、节律族、沙言使团共同起草一份超越制度框架的文件:
《多语共构语盟草约(初案)》
这是一份不归制度、不属于任何一国的“语盟协议”。
主张如下:
所有参与语族,承认“表达结构之自主生成性”;
承认表达有权自行构建听义通道、责任归约、文化响应机制;
,!
成员语族有义务互设“表达缓冲带”——用于消除误解、解释义流通;
成员语族共建“义频塔”——不为收录,只为记录未被听清的所有句子;
协议不主张政治、地理领土,只在词义上联合,只在表达中并行。!墈`书¢屋. !首.发\
该草约,被称为:
“语盟纪元的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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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第八盏灯,悄然预备。
灯名未定,但坊内私称其为:
“盟灯”。
它不是照亮谁的语言,而是照亮语言与语言之间的那条看不见的缝隙——语与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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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义塔内,风声已急。
“语盟草约”的草案甫一流出,即在制度内部触发三重震荡:
主频控制组警告:“若不遏止义席外扩,未来所有主频结构将变成解释模板,而非通用标准。”
词律归义厅提醒:“表达者构建‘义频塔’,将形成平行语录系统,削弱制度档案的唯一合法性。”
结构监察司则在内部文件中直言:“表达已不再是语言,而是秩序架构。”
这一切的核心指向一句话:
“表达是否成为世界新秩序的边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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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殊再度召集塔顶会议,这一次,他没有提出清洗,也没有提议封锁,而是冷冷地说:
“去送一封信。”
他亲自起草,信名为:
《对表达自治议体发出之正式回函》
措辞极冷:
“制度未反对贵方之探索行为,亦未授权其社会责任结构。若贵方‘义频塔’之行为继续扩大而脱离制度语义监察体系,将视作‘结构体制外语权竞争行为’,本署将视实际影响另行处置。”
斐如意看到回函草稿时,沉默许久。
他走出坊门,在“归阶”上坐了一夜。
翌日晨,他手书一句话,张贴于灰频坊东墙:
“你说,不代表你要掌权;但若我不能回应你,那我活着便只是服从。”
这句话,被沙言语族翻译成“八义潮文”,由埃鲁·辛兹亲自雕刻在观席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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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节律族的“听契团”发出全语族联合声明:
“我们不曾争夺权力,我们只想有一块地方,让说话这件事,不再只是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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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日,共义塔收到来自五个异邦语族的联名申请:
“我们请求灰频坊为我们设立一座‘共义频塔’,用于存放我们的未解语言与义残图文。”
他们附上了一个草图。
图形外形并不像塔,更像是一只手掌,张开、向上、托住。
塔名预拟为:
“义托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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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连沈茉凌也未曾预料,表达自治体早已从文化的异类,变成了制度之外一整套结构意志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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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频坊内,姒然凝视着归声灯下的义席台。
一名折纹语族少女坐在角落,在布帛上写下一行扭曲的、无人能解的旋义符。
姒然走近,问:“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一笑,缓缓翻出帛布背面,以沉音节律轻哼一曲,低声答道:
“这是一句祝语:愿你说出的话,不被你害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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