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气浪蛮横地裹挟着无数滚烫的沙尘,如同一面无形的墙壁,迎头痛击了刚刚从阴凉遗迹中重返地表的每一个人。·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前一刻还是被亘古的寂静与幽冷包裹,下一秒便被抛入烈日熔炉。刺目到令人流泪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炙烤着无垠的沙海,视野所及之处,尽是连绵起伏的金色沙丘,那优美的弧线在酷热中扭曲蒸腾,一直延伸到模糊不清的天际线,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无情的金色所吞噬。这里是沙漠的腹地,是地图上标记着“危险”的生命禁区。
“呼…总算…总算到了。”提尔扎德一手扶着身旁的岩壁,另一只手徒劳地抹去额头上瞬间涌出的汗水,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茫然地环顾四周,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不确定。“可…是我酒还没醒,还是眼花了?圣显厅…我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远方的热浪之中,一座宏伟到难以想象的建筑轮廓若隐若现,它如同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金字塔般的雄伟结构,在扭曲的空气中不断变幻着形态,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是光与影、真实与虚幻共同编织的海市蜃楼。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婕德将怀中那只名叫奔奔的小巧构装体抱得更紧了些,用它冰凉的金属外壳抵御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她侧过头,用一种混合着揶揄和关切的语气说道,“提尔扎德,你的酒量明明差得可怜,为什么还那么爱喝呢?”
她怀里的奔奔似乎听懂了她的问题,发出一阵充满困惑的电子音:“哔…哔哔?”
“我…我那不是为了品尝滋味,是为了激发灵感!文思泉涌,你懂吗?虽然结果往往是天旋地转…”提尔扎德有些狼狈地从行囊里摸出一瓶提神饮料,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让他打了个激灵。“不过我现在清醒得很!我能确定,那东西就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
荧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她只是静静地凝望着远方那座虚幻的陵寝,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光芒。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片区域的空间能量流动极不正常,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所笼罩,隔绝了现实。“感觉这里…少了点什么。”她轻声说道,那是一种源自旅行者对世界法则的敏锐直觉。
“恐怕不止一点!”听到荧的低语,提尔扎德瞬间来了精神,仿佛找到了知音。他那学者特有的狂热压倒了对酷热的抱怨,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地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圣显厅明明存在,却拒绝向我们显现!这是一种何等高明的手法!它利用了此地强烈的地脉流动和极端酷热的环境,制造出一种光学与感知的双重迷彩!让观察者的大脑和眼睛同时产生认知误差!这简直是天才的设计!是建筑学与环境心理学的完美结合!”
“什么…迷彩?什么…认知误差?”派蒙被这一连串听不懂的术语绕得晕头转向,她盘旋在荧的肩头,小脸上写满了迷茫。
“嘘。”
一个低沉而又充满警示意味的字,如同冰块般掷入这片燥热的空气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哲伯莱勒,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早已死死地锁住了不远处一处沙丘的背阴处。那里,几顶简陋的帐篷构成了一个临时的营地,几个身穿镀金旅团服饰的佣兵正警惕地守在自己的武器旁,眼神不善地扫视着周围。
“是镀金旅团!他们居然比我们先到了!”派蒙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像只受惊的蝴蝶,躲到了荧的身后。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避开他们?”提尔扎德脸上的学术狂热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恐慌,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哲伯莱勒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抽出了他那柄狭长的藏刃,刃身在烈日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他的语气,也如同这刀锋一般,不带丝毫温度:“不,去找他们「交流」。”
“可…可是你们之前才打过架!现在还能交流吗?”提尔扎德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发颤,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佣兵的思维方式。
婕德发出一声轻笑,她手中的长刀也随之出鞘,森然的寒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你以为的‘交流’,是请他们坐下来喝杯茶吗?在沙漠里,谈不拢的时候,就用拳脚‘交流’咯,这才是我们的本行。”
“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左钰缓缓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眼神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但最直接的,往往最有效。有些问题,需要当面去问,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