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强大的人偶,如果能洗去心中的戾气,无疑会成为守护智慧之国的一面坚盾。
派蒙闻言,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小脑袋,不明白为什么纳西妲会对这个曾经的“坏蛋”抱有这样的想法。她小声嘀咕:“可是……他之前那么坏,还想抢走你的神之心呢!”
荧的眉头则微微蹙起,她亲身经历过散兵的傲慢与疯狂,对他的罪行记忆犹新。那份蔑视一切、玩弄人心的姿态,并非简单的“引导”就能改变的。
“我不同意。”
左钰的声音不大,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纳西妲。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这让正准备发表看法的苏摩莉都微微侧目。
“哪怕事出有因,哪怕他本质上只是一个人偶,但因他而直接或间接死去的人,太多了。”
左钰的目光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净善宫的墙壁,看到那些被历史掩埋的悲鸣。
“踏鞴砂的炉心失控,无数工匠因此丧生,那些无辜的生命,他们的血债谁来偿还?他将那里的悲剧视为自己的勋章,将背叛的痛苦转嫁给整个世界。”
“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让他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他的每一寸力量,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享受着杀戮,享受着将他人踩在脚下的快感。”
“如果只是因为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能将这些罪孽一笔勾销,那对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来说,公平何在?”
“对那些因他而家破人亡的普通民众来说,正义又在哪里?”
左钰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净善宫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微风拂过枝叶的沙沙声。
纳西妲沉默了。
她知道左钰说的是事实,她身为智慧之神,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在世界树中,她看到了太多因散兵而起的悲剧,看到了那些被他伤害的人的痛苦与愤怒。
只是,站在须弥的立场上,她本能地想要为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争取任何一丝可以利用的力量。这是一种新任神明的责任感,也是一种对未来的忧虑。
“我理解你的想法,纳西妲。”左钰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为自己的国度谋求力量,这无可厚厚非。但,我们或许有更好的方法。”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穿越前,游戏里关于散兵的那段剧情。
那个被修改的,却又被恢复的,充斥着悲剧与荒诞的结局。一个既能惩罚罪恶,又能保留其价值的、近乎于诡辩的方案。
“世界树记录着提瓦特的一切,对吗?”
纳西妲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抹除散兵的意识,然后,利用世界树的权能,将他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的这段历史,彻底删除?”
这个想法一出,纳西妲和苏摩莉的眼中同时闪过一道精光,那是智慧之光,也是震惊之色。
动用世界树的权能去修改整个世界的认知,这其中的代价与后果,身为草神的她们比谁都清楚。
左钰看着陷入两难的纳西妲,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第一,保留他作为人偶的外壳。第二,彻底消除他作为‘散兵’的意识。”他伸出两根手指,话语间不带丝毫感情,“这,等同于对他执行了死刑,一种彻底的、无可逆转的审判。′w^a~n!g`l′i\s.o′n¢g\.+c·o^m·让他为自己的罪孽,付出存在的代价。”
派蒙听得云里雾里,小声问荧:“这不就是格式化吗?”
“然后,第三步。”左钰无视了派蒙的插话,“由你们,利用草神的权能,为这具空白的人偶之躯,重新创造一个全新的、纯净的意识。一个没有过去,没有仇恨,只有未来的新生命。”
他收回手,环视众人。
“如此一来,‘散兵’已死,罪孽已清。他所犯下的过错,将不再困扰这个世界。而须弥,也同样能获得一具拥有无限潜力的、强大的人偶战力。”他看向纳西妲,“虽然,这种做法依旧改变不了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已经死去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我和荧的记忆。但至少,这是一种可以被接受的,兼顾了惩罚与未来的方式。”
荧曾亲眼见证散兵的狂傲与残忍,也曾感受过他所带来的痛苦。她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如果‘散兵’这个人格必须消失,才能偿还他的罪孽……我接受。”
这个方案,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纳西妲看着左钰,翠绿的眼眸中充满了惊叹。她与苏摩莉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以‘新生’来偿还‘死亡’,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