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亘古不变的星辰。“他烧毁的,不仅仅是一座存放罪证的档案库,更是一个用恐惧和负罪感建造起来的、囚禁了所有人的牢笼。火焰带来了自由,也带来了新的仇恨。”他看着迪希雅,目光深邃,“现在,牢笼的门已经打开了。是选择走出牢笼,还是选择走进另一场火焰,决定权,在你手里。”
沙暴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用粗糙的舌头舔舐着天际,将月光揉碎成一片昏黄。神王之遗的总部大门,就在这片混沌中若隐若现,像一道通往地狱的裂隙。伊德里西苍老的手掌按在一块不起眼的岩石上,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大门缓缓开启。他刚想迈步,地面却毫无征兆地窜出无数闪着寒光的尖刺,迅猛得不留给人丝毫反应的余地。“快走!”伊德里西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迪希雅猛地推向陷阱的另一端。迪希雅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踉跄着跌过那片死亡区域,回头时,只看到伊德里西的腿被数根尖刺洞穿,鲜血瞬间染红了沙地。巴沙尔怒吼一声,冲过去将伊德里西背起,可他刚迈出两步,后背便接连中了三支淬毒的弩箭,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迪希雅……”他艰难地抬起头,口中涌出鲜血,“替我们……看看……库塞拉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荧的指尖凝结出风涡,猛地推向那扇沉重的石门。在一声巨响与弥漫的烟尘中,一条螺旋向下的阶梯显露出来。阶梯两旁的墙壁上,刻满了令人不安的浮雕,描绘着赤王如何将自己的信徒当作祭品,活生生吞噬的场景,那份古老而残忍的疯狂,仿佛穿透了时光,死死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阶梯的尽头,是一座血腥的祭坛。一个名叫米沙勒的男人站在祭坛中央,他高举着一个散发着诡异红光的罐装知识,神情癫狂。“这是赤王大人的恩赐!喝下它,就能获得不朽!”他嘶吼着,周围的佣兵们应声而动,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非人的红光,皮肤下仿佛有黑色的虫子在蠕动,甚至有黑色的粘稠液体从他们的毛孔中不断渗出。
“这根本不是恩赐,是诅咒。”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迪希雅耳边响起,左钰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一层几乎看不见的奥术护盾悄然笼罩了众人。“小心那些黏液,那不是普通的毒素,而是一种活性的魔鳞病病原体,被禁忌的知识催化成了武器。”
迪希雅的弯刀已然出鞘,刀身瞬间燃起熊熊烈焰。她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劈开第一个冲上来的佣兵。刀刃与那黑色黏液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火焰元素的高温,恰好能将这些污秽的病原体蒸发殆尽,刀光在她手中化作一轮燃烧的赤阳。
荧的剑锋之上凝结出刺骨的寒霜,她身形一晃,一道冰墙拔地而起,精准地冻结了祭坛的底座。米沙勒见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他竟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中的罐子。猩红色的知识光流如毒蛇般钻入他的血管,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重组,化作一滩不成形的、蠕动的血肉。“没救了,他被知识本身吞噬了。”左钰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就在这时,被巴沙尔护在身后的伊德里西,用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了备用的炸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头儿,等我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引爆了怀中的烈火。
轰——!!!
剧烈的爆炸吞噬了一切,通道在巨响中开始坍塌。在被荧的风场卷出洞口的前一刻,迪希雅清晰地看见,米沙勒那团不断蠕动的血肉,在爆炸的火光中,连同他的狂笑声一起,化作了飞灰。
残垣断壁,尘埃落定。废墟之中,迪希雅跪在地上,用双手疯狂地在滚烫的灰烬中刨挖着,指甲被碎石磨破,渗出鲜血,她却恍若未觉。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丝冰凉的木质。她小心翼翼地扒开灰土,一截被烧得焦黑的拐杖露了出来。那木质的手柄上,用小刀歪歪扭扭地刻着两个字——迪希雅。她颤抖着抽出杖芯,一柄锈迹斑斑的玩具剑从中断裂的杖身中滑落出来。剑柄上,还包裹着她童年时亲手缠上的、粗糙的沙狐兽皮,剑鞘上,依稀能辨认出库塞拉当年给她讲过的、“沙城勇者”的图案。
“看!那里!”派蒙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向墙角。在一块被烧焦的头巾下,压着一块石板,上面是用鲜血写下的字迹,字迹潦草,却充满了力量:“迪希雅,去阿如村的绿洲,那里有你的自由。”
须弥城的酒馆里,空气中漂浮着蜜糖与酒的香气。迪希雅转动着手中的拐杖,杖头原本挂着铜铃的地方,如今系上了一柄小小的玩具剑,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库塞拉不是我的生父。”她将那封从沙扎曼那里拿到的信,轻轻推到迪娜泽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