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去看了‘岩羊商队’被劫的现场,他们那批货,驮的全是送往‘神王之遗’总部的密信!现在信全没了,尸体却被刻意留在了原地,还留下了徽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被烧焦的羊皮纸,上面依稀能辨认出“肃清异己”这几个字。
迪希雅猛地伸手按住桌面,眼神锐利如鹰:“库塞拉在清洗内部?这不可能。他以前连总部的传令兵都不敢得罪,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左钰看着那张画满了红圈的地图,沉吟道:“袭击的目标,大多是‘神王之遗’的附属或边缘团体,而非那些富裕的商队。现场刻意留下徽记,更像是一种宣告和恐吓,而非为了嫁祸。再加上这些所谓的‘密信’……这一切看起来,确实不像为了劫掠财物,而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目标明确的权力清洗。”
荧也补充道:“他在清除那些不听话或者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同时用这种血腥的方式,来震慑其他的附属团体,让他们不敢有二心。”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迪希雅百思不得其解,“他图什么?”
就在这时,希沙姆突然把账本往迪希雅面前一摔,气呼呼地抱怨道:“头儿!你走了以后,副团长不是招了三个新人吗?结果那三个小子,就因为看了你以前训练时留下的刀法痕迹,第二天就吓得卷着我们预支的伙食费跑了!一个都没留住!”
哈伦把啃干净的羊骨头狠狠砸向希沙姆:“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吝啬鬼,让新人去地窖里搬那些都快发霉的酒!换我我也跑!”
“你懂什么!那是陈酿!陈酿!”
看着眼前两个为了这点小事互揪衣领的得力手下,迪希雅那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而又温暖的笑容。“当初我把你们俩从奴隶贩子的笼子里救出来的时候,你们也这么能打。”她轻声说道。
争吵声戛然而止。哈伦和希沙姆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
左钰的目光,落在了迪希雅腰间挂着的那串已经被磨损得有些发亮的铜铃上。那串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而又沉闷的声响。他注意到,每一个小小的铃铛上,都刻着一个潦草的名字。
迪希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她伸手轻轻抚过那些铃铛,眼神变得无比温柔。“这是我们炽光猎兽的信物。”她解释道,“我们团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我从各种见不得光的地方救出来的。每救一个人,我就在这里刻上他的名字。这是我们脱离过去,重获新生的证明。”
左钰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充满了力量:“所以,每一个铃铛,都是一个你选择去拯救的生命。这份重量,远比任何一本记录着罪恶的账本都要沉重,但它所给予你的力量,也同样无可比拟。”
迪希雅怔怔地看着那串铜铃,又抬头看了看左钰。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似乎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不愿放下的责任。
驼铃声在清冷的夜风里摇曳,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旧梦。迪希雅伏在沙丘的脊梁上,身下的沙砾还带着白日余温,她的披风被风掀起,如一抹凝固的血色羽翼。^k_a!n¨s\h?u\z¢h¨u-s/h.o,u~.*c′o^m?不远处,一支商队正缓缓行进,为首的蓝袍商人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了不少东西。
“萨塔尔,‘神王之遗’的老牌销赃商。”迪希雅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两片干燥的树叶在摩擦,“他的腰带里藏着七把喂了毒的匕首,舌头比刀刃还硬。”
派蒙紧张地缩了缩脖子,躲在荧的身后,小声嘀咕:“我们不能……好好跟他们谈谈吗?比如用摩拉?”
迪希雅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声轻蔑的冷哼作为回应。下一秒,她已如猎豹般从沙丘上跃起,月光在她的弯刀上流淌,化作一道冰冷的弧线。“对这种人,拳头永远比摩拉管用。”
战斗几乎在瞬间爆发。荧的身影紧随其后,无锋剑带起一阵风压,精准地卷向商队护卫的马蹄。左钰则站在原地,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指尖微动。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寒意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奔跑中的驮兽脚下,流沙瞬间凝结成一层薄冰,马匹嘶鸣着打滑,整个商队的阵型顷刻间陷入混乱。希沙姆像一道影子,趁机从一头惊慌失措的驮兽背上,一把抢走了那份至关重要的驮货清单。
萨塔尔的反应极快,他甩手掷出三把毒刃,成品字形封死了迪希雅的去路。迪希雅不闪不避,用刀面磕飞两把,第三把却依旧狡猾地擦过了她的小臂,留下一道迅速变黑的痕迹。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借着前冲的力道,一记凶狠的肘击正中萨塔尔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撞翻在地,靴尖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后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