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趁机从行李箱暗袋取出药瓶，倒出两片吞下。

镜中的自己眼下青黑，嘴角还有被宁祉煜咬出的红痕。

她拨开发丝，又找到一根新生白发，在灯光下刺眼得像某种警告。

"枝枝？"宁祉煜的声音突然靠近。

姜枝慌忙把药瓶塞回口袋，转身时撞进少年怀里。

他换了件宽松的白T恤，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上的小痣，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热气。

"洗澡水放好了。"

他低头嗅她发香，"要一起吗？"

姜枝摇头，却被他打横抱起："枝枝最近瘦了。"

少年皱眉，"我要监督你多吃点。"

浴室雾气氤氲，宁祉煜执意要帮她洗头发。

他手指穿梭在她发间，力道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姜枝闭着眼，感受温水冲走泡沫，突然听见他问："这是什么？"

一根白发缠在他指间，在灯光下银得刺眼。

"...染发剂褪色。"

姜枝机械地重复谎言。

宁祉煜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

热水冲刷着两人紧贴的身体，却冲不散空气中突然的凝滞。

少年突然咬住她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枝枝骗人。"

声音闷在湿漉漉的皮肤上，"但我原谅你。"

晚餐是客房服务送来的北京烤鸭。

宁祉煜把薄饼摊在掌心，熟练地夹入鸭肉和黄瓜丝，卷好递到姜枝嘴边："啊——"

"我自己..."

"不行。"少年固执地举着卷饼，"枝枝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沈烬之的视频电话突然打来，红发少年在屏幕那头翻白眼："下来开会，情圣。"

背景里林景正和商时序抢最后一块炸鲜奶。

战术会议开到晚上十点。

老吴分析完TG的野区习惯后，宁祉煜突然问："Night最近喜欢反哪个buff？"

"红。"

姜枝翻看数据，"但2分38秒会去中路蹲人。"

宁祉煜眯起眼，手指在桌上敲出节奏："那我们就..."

他突然抓住姜枝的手，"2分40秒反包。"

这个计划大胆得近乎疯狂。

沈烬之吹了声口哨："不愧是疯批野王。"被宁祉煜扔来的笔砸中额头。

回到房间，宁祉煜立刻把姜枝压倒在床。

他今天异常兴奋，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睡衣纽扣，唇舌在锁骨流连："枝枝...我们明天去彩排好不好？"

"彩排...什么？"姜枝呼吸不稳。

"求婚啊。"

少年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在夺冠现场..."

他的吻落在她心口，"让全世界都知道..."

姜枝突然推开他，冲进浴室干呕。

胃里的药片和晚餐一起冲进马桶，她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发抖。

宁祉煜惊慌地拍门："枝枝？枝枝！"

门开时，姜枝己经漱过口，嘴角还挂着水珠。

宁祉煜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勒断她的肋骨："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声音发颤，"我叫医生..."

"不用。"

姜枝勉强笑笑，"可能是...太累了。"

少年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他倒了温水，又拿来热毛巾擦她额头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什么易碎品。

"睡吧。"

他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我守着枝枝。"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为宁祉煜的轮廓镀上银边。

姜枝假装入睡，听着少年平稳的呼吸，却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发间，似乎在寻找什么。

又一根白发。

宁祉煜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随即恢复如常。

他悄悄下床，打开姜枝的行李箱，手指精准地摸向那个暗袋，药瓶己经不在了。

浴室里，姜枝看着马桶中旋转消失的药片，眼泪终于决堤。